前奏曲1 拉開帷幕(1 / 2)

前奏曲1拉開帷幕

壹,我的從前

我是一隻木偶,有漂亮的玻璃眼球,有海藻一樣的長發,我忘記我是什麼時候出生的了。隻記得自己從有意識一來就一直呆在這裏,開始的時候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和我說話,聲音總是在我旁邊,但這裏太黑暗,我從未看見過發出聲音的家夥,後來有一天他說他要走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說的要走,就是代表我再也聽不到他說話了。我以為他說他要走了就和每一次他離開前說的那樣。麵對沒有邊際的黑暗我總是想,明天他還會在我旁邊說很多話,他總是這樣,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後來,我再也沒聽見他在我旁邊說過話,一次也沒有。。。

後來,我搬過三次家,一次是一個小小狹窄的地方,隻容得下我的身體;另一次是一個箱子,裏麵似乎有很多和我一樣的木偶。。。

後來,我在一個名為儲藏室的地方住了很久。。。

做一個木偶很無聊,很久以前,我還在儲藏室的時候,四周總是黑漆漆的,有種會讓我身體變得遲鈍的感覺。我坐在角落,背靠著冰冷堅硬的牆,我不會動、也比不上眼睛,睡不著。我就這樣坐著,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我就這樣我以為這就是整個世界的模樣。

因為我沒有見過其他東西,但我總能聽見一些細小的動靜,這就是我生活樂趣的來源。

我聽慣了“吱吱吱吱”的聲音,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想象那可以是我關節活動的聲音。我幾乎每天都可以聽見這樣的聲音。我總是期待著它的到來,來填充我無趣的生活。

後來有一天我聽見不一樣的聲音,它正向我所在的地方靠近,一下一下,十分沉重。我卻因為這是一種新的聲音,而變得異常開心。

黑暗的一邊緩緩地打開一個有規則的大口子,昏昏黃黃的光線透進來,灑在身上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光線與我漂亮的眼球發生折射,一個和我很像身影移動過來,開始我以為他也是木偶,可是他可以自由地活動,我很驚奇,在這裏的很多年裏我都渴望可以活動,開始的時候我幻想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可以活動,我可以自己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後來我渴望自己的部分關節可以活動;再後來我希望自己的手腳可以活動;最後一次,我隻希望自己的又可以活動,我想好好看看自己在什麼地方。

他把我抱起來,輕輕地帶我離開那個黑暗的地方,置身再有光亮的地方時,我回頭看那個我呆了很久的地方,黑暗,狹小,死氣沉沉,我發誓我再也不想回去那裏,就算我不可以自己活動任何關節也不會回去。

他帶我去了他的家,就在儲藏室的上麵,很大很溫馨,即使四周的顏色大多都是暗紅色、黑色或是其他讓人有些壓抑的灰暗顏色。

我被細心的打掃幹淨,他總是把我抱在懷裏;

他說我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是他祖父留給他的唯一東西;

他說他是我的主人;

他說要我永遠陪著他。。。

我默默地全部答應他,他總是會看著我,就像要把我看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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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我的主人

他每天都會給我換上好看的衣服,替我梳好海藻般的柔軟頭發。他說高貴的血族應該穿著整齊正式,這樣才是一個好紳士,可是他總是忘記刮胡子。

他會抱著我站在陽台上大大的落地窗前,端著一杯溫熱的咖啡,太陽升起來以前他會快速地喝完咖啡,然後拉好厚厚的窗簾,他總是不讓一絲陽光透進來,我以為他不喜歡光亮,可是他總是把每個角落的燈打開。

他一樓的玻璃櫃裏有很多的東西,每天會有很多人來買這些東西,玻璃櫃裏的東西總是在變換,來買這些東西的人有新有舊,他總是不在人前露出麵容,他總是在太陽落下之後打開一樓的門,太陽升起之前關上門,然後喝咖啡,拉窗簾,然後睡覺。

那天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他接過男人提著的箱子,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遞給男人,後來那個男人會隔一段時間來一次,他說那個男人是給她送食物來了。我並不太懂事物是什麼東西,他說隻要是可以吃的東西對人來說都是食物,隻是他有食物潔癖,隻喜歡吃那幾樣固定的東西。來買東西的人有時候手裏會握著沒有吃完的食物,形形色色的食物,就像是他玻璃櫃子裏不斷變化著的東西。

有一天他沒有在太陽升起後睡覺,他抱著我坐在二樓的大廳裏,他斜倚在柔軟的沙發上,手裏抬著的漂亮高腳杯裏裝著暗紅色粘稠液體,他笑著問我:“如果像人一樣活著的機會,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