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正是光與暗的交接處。
頂空的天幕正因太陽的落下而逐漸失去它的光輝,再次陷入黑暗中。
過了不多久,天空中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被抽幹,整個天空黯淡下來,幾顆耀眼的星點綴其中。
池城,丁冥王朝治下的一座邊陲小城,也迎來了它每日最繁華的時刻。
忙碌了一天的工人們收拾好各自的東西,從不同的方向不約而同地湧向城中的各處酒館,“酒何香”檀木招牌上的墨色大字被紅色的燈光照映上,更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而道路兩邊的位置,也早已被不同的小販占領,像是變魔術一樣,不過幾分鍾過去原本空蕩蕩的地上已經排得滿滿當當,孩子們此時大多已經放學,穿著豔色的服飾,在家中長者的身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過了不久,一聲鑼鼓通天響,各式的表演在城市中心盛大開演,戲子唱曲聲,人們叫好聲,掌櫃討賞聲融成一片。
今夜,是每年一度的池城慶會,也是為了隨後的池城慶典作為鋪墊。
此時,池城北,一處角落。
這裏本來的麵貌如何已經無從考究,現如今,這裏隻有一座由各種廢棄物堆成的小山,物件的種類不可謂不豐富,斷掉一半的刀劍,被摔碎的玉器,各式各樣能為底層的拾荒者換來下一頓飽飯的東西遍布其中,也因此,這裏成了他們所青睞的“寶地”。
此時一少年正不顧汙濁用力地扒著垃圾堆表麵的雜物,按照他的經驗,今晚這種規模的慶典前,達官貴人們都會將家中仔細打掃一遍,但凡是有了一點“悲兆”的東西,如長時間不用的兵器,已經被千錘百煉打到變形的練功架等,大多會被打包起來,由家丁們扔出去,最後則便宜了他們這些拾荒者。
少年一個用力,將一塊石板掀開,露出一處洞口,而下麵的東西,也果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是幾塊破損的琉璃鏡,帶到集市上去起碼可以換二十多個銅板!
他不敢耽擱,伸手取出,塞進胸前的布包中,又仔細掏了兩下洞內,挖出一對破碎的玉扳指,還有一把小木梳,確定沒有其他遺漏後他轉身迅速向另一處跑去,又開始賣力地刨掘,畢竟像今晚這樣的好時節一年也來不了幾次,更何況今晚可不會隻有他一個人想到這兒,那群老家夥最好半路打劫,動作慢了被抓到就不好了。
月光下,少年動作加快,在不同的雜物堆中翻找著,不一會兒胸前的破布包已經塞滿,沉甸甸的,他索性把它背到身後,將衣服卷起來裝。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腳步聲,他將新掏出的銅珠放好,緊了緊衣服,悄悄藏在一邊。
隨著聲音的加重,幾個壯漢出現在他的視野範圍中,少年很快認出了他們,其中那個帶著一副墨鏡手持一根竹杖的老頭便是這夥人的首領,叫白七麻,也被稱為“白爺”,這老家夥白天在城中找個街道口給人算命,晚上便帶著人來打劫拾荒者,在池城中是出了名的潑皮無賴,他可不想被這種人纏上。
那白七麻點起了手裏的煙竿,看著四處被翻亂的垃圾。
迅速轉身用煙竿在身邊的壯漢頭上狠狠一砸:“我說什麼來著?讓你們幾個快點!你們幾個磨磨蹭蹭的王八蛋,現在家都被小偷給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