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林昭和蓮枝已經等在了大門口,我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今晚的進展應該很順利。
李即晗讓他們自己先去休息,就背著我回了攬月閣。
我打趣他說:“你的侍衛想拐走我的丫鬟,可我的丫鬟原來也是你的人,你們是真懂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他笑了一下,問我說:“如果林昭真的想娶蓮枝,你會答應嗎?”
這哪是我答不答應的事兒,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喜不喜歡是一回事兒,嫁不嫁的,全憑個人意願。
如果蓮枝願意嫁給林昭,我當然是為她高興的,我還會給她置辦一份不錯的嫁妝。
但我還是想逗逗李即晗,於是我對他說:“那得看林昭的表現了,他的表現要是不能讓我和蓮枝都滿意,我會另外給蓮枝找一個適合她的夫婿。”
李即晗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其實蓮枝跟了我這麼久,耳濡目染的學會了我很多壞毛病,性子也越來越像我了,李即晗都說蓮枝後來連他都不怕了,所以我並不擔心蓮枝會在林昭手上吃虧。
而且林昭和蓮枝都是孤兒,如果蓮枝嫁給林昭,她不會有婆媳關係的煩惱,他們也還是會住在王府,所以蓮枝也不必像其他人一樣伺候討好自己的夫君,隻要有我和李即晗在,林昭就不敢欺負蓮枝。
這麼一想,我突然覺得林昭其實還是不錯的,用二十一世紀的語言來評價他的話,那就是:有編製,吃皇糧,父母雙亡,還買得起車房。
於是我和李即晗兩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就私自把他們倆的婚事敲定了,就等著林昭什麼時候來我這兒提親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剛起來的時候宮裏來人了。
說是皇帝召我和李即晗入宮,皇帝召李即晗倒是正常,但是他為何突然要見我了?
我記得我和皇帝隻見過三次,第一次是我們剛成親時進宮敬茶的時候,第二次是太後生辰的時候,第三次就是皇帝生辰的時候了。
我甚至都沒有仔細看過皇帝的臉,我估計他也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
李即晗拉著我的手對我笑了笑,說沒事的,有他在。
我說沒事的,我不怕。
我是真不怕,如今他才是那個病秧子,說不好什麼時候就嗝屁了,我怕他做什麼。
李即晗牽著我回去換了身衣服就進宮了。
他非要我跟他換昨天穿的那身情侶裝,我有的時候真琢磨不透他的小心思。
到了皇帝的寢宮,他正半躺在榻上,我跟著李即晗給他行了禮,喊了一聲父皇。
雖然我不願意喊他父皇,因為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看在李即晗的麵子上我還是願意做這個表麵功夫的。
他叫我們起來,又看了我們一會兒,便對李即晗說禦書房還有許多奏折等著他批閱,讓他先去忙,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就行了。
李即晗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動。
皇帝又說:“你且放心吧,朕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朕隻是有些話想交代給她。”
我對李即晗笑了笑,讓他先去忙,不用擔心我,他才放心的退出了寢宮。
我對皇帝微微行了個禮,問他:“不知父皇有何事交代?”
皇帝卻一直看著我的眼睛不說話,隨後又將我上下打量了個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朕先前倒真沒有仔細瞧過你,如今看起來,你的確和長安的那些世家貴女有所不同。”
我笑了一下,沒有接他的話。
“從你的眼睛裏朕能看出來,你不怕朕,或者說,你是不怕權勢,朕聽說你曾逃離長安,三年都未被找到,倒是有些本事,那你現在為何回來了?”
他問我為何回來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很重的威脅,仿佛是在告訴我:你最好是給出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答案。
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我這個,但我隻是依著自己的心意回答他。
我說:“因為我喜歡他,我想要和他白頭偕老。”
皇帝明顯不信我的話,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信我,我不知道他對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有什麼好防備的。
可沒過多久我就知道了。
他說:“你喜歡他?你喜歡他什麼?權勢、榮華,可不要說你隻是喜歡他這個人。”
我說:“是,我隻是喜歡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