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虞雖然沒受傷,卻也好不到哪兒去。

秀發蓬亂鬆垮,流蘇鳳釵都不曉得掉到何處去了,那身暖白錦裙不太整齊,甚至染了髒灰。

不過相比殷夕蘭,錦虞是要好得多。

至少她還抱臂傲然站著,而殷夕蘭已是撐扶在了石板長椅,侍女每拭過唇角都要發出一聲輕嘶。

其中一侍女站在邊上幹著急。

見郡主一身狼狽,被打得生疼,便忍不住護主:“九公主下手也太沒個輕重了,好歹我們郡主是屬國王女,不知禮數就罷,怎可如此粗魯!”

杏眸驕縱地掠過去。

錦虞認得她,先前在玉瑤殿便跟著殷夕蘭言三語四的侍女。

嗤笑一聲,芙蓉嬌麵浮漫驕恣。

錦虞美目流露幾許挑釁的意味:“不服也憋著。”

許是跟在殷夕蘭身邊傲慢慣,那侍女一氣就要還口:“你……”

一點兒不愛聽她逼逼賴賴。

精致的下巴微抬,錦虞橫她一眼,指著她:“話再多,信不信本公主連你一塊兒打!”

到底外強中幹,那侍女倏地便噤了聲。

當她真要再動手,幼潯忙拉住她,“公主,算了。”

伸出素手,輕柔理著她頰側碎發。

幼潯邊溫聲低勸:“再將事情鬧大,萬一到時將您潑蠻的名聲傳出去,就不好看了。”

任她整理自己的鬢發,錦虞斜斜瞥了眼長椅上那人。

乖張又傲冷:“誰讓她口不擇言,還敢說你是我皇兄的通房,將來也要伺候她,小小烏羌郡主,臉還挺大!”

殷夕蘭的性子,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卻也不敢太造次,隻冷冷淡淡道:“公主不信,大可去問太子殿下。”

冰肌玉容閃過寒意。

錦虞麵不改色與之對視:“你也配本公主問。”

攥珠金絲繡鞋抬起,錦虞徐徐走過去。

舉手投足盡是公主尊貴高傲的姿態。

秀眸自上而下清冷盯住她。

錦虞冷著臉:“你還真是奇怪,想當太子妃,還想讓幼潯伺候你,都不知道先來問一問我是否答應?”

冷不防與她漠然的目光相交。

殷夕蘭微頓一瞬,突然拂開侍女擦傷的手,站起身來。

“太子殿下立妃可由不得你,還望公主清楚,今日我不還手,不過是看在殿下的麵子,若非你是東陵九公主,你以為你能在我這兒佔得便宜?”

她話音低沉,聽起來平靜無波,卻是深蘊隱忍。

“她便算不是東陵九公主,你烏羌上下也得對她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