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知要如何回答,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錦虞呆愣著神,便聽池衍在她耳邊低抑下聲。

隱忍帶著哄:“疼了,我們就停下。”

意識早已不大清醒,渙散得如若剛睡醒般迷糊。

杏眸瀲瀲,像蒙了層輕霧,錦虞一時回不過神,隻輕輕緩著氣。

見她眸心泛濫動情的痕跡。

池衍氣息含著水霧般,氤氳著,深了幾許,微微傾前,薄唇滑過她耳畔,而後流連到她吹彈可破的臉頰。

金燈照耀,透過屏風,漾著抹抹流光,水色的幽香沁透肺腑。

宮奴侯在鳳棲宮外,然而寢殿內發生了什麽,無人知曉。

後來水霧輕煙越發香濃,那薄褲不知何時也被丟出來,濕答答地堆在常服旁側。

暮冬寒夜微涼。

殿內燭光幽散暖意,照過玉蘭金立屏,光影明暗沉浮。

無邊的夜漸深,輕帷後縹緲著小姑娘的連連啜泣。

怕被外邊的宮奴發現,錦虞不敢聲太大,哽咽的腔調隱約著,如花木疏影的夜色般撩人。

*

各懷心思的不眠之夜。

四方館,蘭苑。

此苑用以接待烏羌國王臣。

已過亥時,本該夜深人靜時候,蘭苑書房卻是燈火通明。

然而書房一片悄靜,並無人聲。

不過多時,隻聽“吱呀”一聲,房門從外打開。

殷夕蘭隻身邁入書房,重新合上門。

拂開隔簾,走向長案。

案側壁屏上,垂懸一幅秀雅的水墨畫。

一人高壯魁梧,背手站定,抬頭沉默欣賞。

殷夕蘭在他身後頓足。

右手附到心口,頷首道:“父親,這麽晚了尋兒臣何事?”

靜默片刻,羌王才慢悠悠回過首來。

深眸凝了她一眼後,側身坐到案前,抬手略一示意。

猜知是有要事,殷夕蘭一言不發,至案旁跪坐而下。

羌王慣常沉穩的神情,帶著別樣肅穆:“而今大楚池衍稱帝,他可不是成煜那蠢貨,屬地今非昔比,若想穩住大局,烏羌不能坐以待斃威。”

父親向來遇事得心應手,鮮少露出如此深愁的表情。

殷夕蘭微陷怔愣,思慮間深切意識到勢態不妙。

譬如新帝登基那日,那人在宣延殿給烏羌的下馬威,表麵雲淡風輕,卻是狠且厲。

她亦正色幾分:“父親有何打算?”

羌王肅容道:“先帝賜下的婚事,不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