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這是從楚國帶回來的解藥,池將軍給的不會有假。
元佑這會兒冷靜下來了,想起什麽,說道:“別急別急,何老說了,這瓷瓶裏的藥就是帶毒的。”
聽了這話,易瓊眸光一凜,險些拔刀。
見狀,元佑忙不迭解釋:“不不不,這藥啊,得連續不斷服半月,到時殿下才能抵得住那什麽蛇的毒性,說是以毒攻毒,方可徹底化解來著。”
說著,他抓了抓頭髮,“嗐,我也不懂,總之何老是這麽交代的,這西域的妖蠱就是他娘的邪門……”
易瓊眉宇間一抹愁色:“那殿下……”
知道他想問什麽,元佑又道:“絕無性命之憂,隻是要委屈殿下,這半月毒發時忍一忍。”
錦宸單手支案,扶著額。
雙眸微闔,淡淡虛力道:“無妨。”
頓了一瞬,他俊眉深攏起了蹙痕。
接下來半月他怕是都得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那丫頭瞧見必定是要擔憂的……
不知是巧合還是猜到他所想。
元佑斟酌之下,道:“殿下,屬下來時,將軍吩咐了給殿下帶句話。”
錦宸緩緩抬眸望去。
隻聽元佑字句清晰:“將軍說,九公主那邊,他會安排,還請殿下放寬心。”
*
亥時,夜色無邊無際地鋪展開來。
昭純宮,寢殿。
宮奴們服侍她就寢後,知她不喜打擾,便都相繼退下了。
待她們都走了,錦虞又起了身,烏墨也跟著從床上跳下來。
她披上狐氅,坐到窗邊。
一打開窗台,月影便朦朦朧朧地傾灑了進來。
錦虞將烏墨抱上窗台,而後輕手輕腳地從匣屜裏取出白日藏好的錦盒。
一邊眺望悄靜的夜景,一邊剝荔枝吃。
唇齒間咀嚼著鮮甜可口,錦虞不禁想,自己好歹是個公主,吃個荔枝竟然還要偷偷摸摸。
可也沒辦法,她昭純宮的婢女,什麽事兒都要去跟她皇兄交代,要是被皇兄知道,又要嘮叨給她喝苦藥了。
這時,安靜趴在窗台揚尾巴的烏墨,忽然一下蹲坐起。
它腦袋一扭,異瞳凝向窗外,一動不動。
見它像是發現了什麽,錦虞吐出果核,“怎麽啦烏墨?”
然而下一瞬,烏墨便倏地從窗台躍了出去。
錦虞怔了一怔,忙擦擦手,追出去。
因著錦虞不喜,故而每夜她睡著後,宮奴們都會退至昭純宮門處。
花園裏清靜無人,為了不擾她清夢,宮燈也都盡數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