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麼了,睡覺的時候心髒猝死了嗎。”他很想說話,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忽然感覺腦海裏有許多黑色的霧氣湧現,許許多多的片段像電影似的在黑霧裏不斷放映著,黑色的霧氣上下翻湧,從圖片的後麵形成一副副人臉,好像是一部西方風格的生活劇。
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現在很想把眼前的霧氣撕碎,頭疼的感覺哪怕是讓自己現在死去也好。用力的揮了揮手,用盡全力向黑霧抓去,但下一瞬卻感覺自己的手消失了,變成了兩條纏繞的的金蛇,黑色的豎瞳死死的盯著他,
“嘶——嘶厄喀德那,弗萊奇.卡文迪許——嘶——嘶厄喀德那,弗萊奇.卡文迪許。”
一瞬間所有的畫麵消失了,像是泡沫一樣的破裂了,變成了漆黑的顏色。陳澤智感覺自己身體像是從高空落下,有一種強烈的失重感。他本能的雙手向上抓,想要抓住什麼,猛然間感覺自己落到了地上,腰背像是躺在柔軟的絲綢上,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眼睛也可以睜開了,但是身體卻沒什麼知覺。
緩緩的睜開眼睛,一輪彎彎的紅色的月亮掛在窗外,緋紅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臉上,感覺有些冰。緩緩的轉過頭看向側身的床沿。棕紅色的老木床也反射著月亮的光,有些開裂的牆麵上橫豎交錯著一條條蒸汽管,發出咕嚕嚕的響聲,緋紅的月光灑滿了整個房間,竟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但周圍的環境和他居住的地方一點也不一樣,陳澤智感覺這一切熟悉又陌生,好像自己本來就應該在這裏似的,來不及細想。一種尖銳的疼痛又從太陽穴哪裏延伸過了,陳澤智猛地閉上眼睛,許多奇怪的詞彙衝入腦海,他無意識的喊了一句
“厄喀德那.弗萊奇.卡文迪許!”
門外的兄妹兩人正在發愁。中年男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黃銅色的牌子,用手掌緊緊握著。隨後又放鬆了下來,把它放在桌子上。牌子有些年頭了,長時間的被人保存的很好,反射著油亮的光澤,上麵用盧恩文寫著——“莫萊.卡文迪許,三等軍功章——王國因你而榮耀”兩把十字長劍印在文字下麵。
“我明天去找老吉姆,他早就眼饞我這塊牌子了,我讓他把弗萊奇帶去羅馬仕,去找光明教會那些教士看看。”西麗娜看著桌子上的銅牌,他知道那是大哥很在乎的東西,幾乎是大哥這十幾年來人生的見證。可惜王國已經不是之前的王國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像從前那樣。大哥自從退出征軍部隊以來就和失去了精氣神一樣,這塊銅牌是他唯一的寄托。
西麗娜知道這是最後的辦法,因為她的二哥,氣息已經越來越來弱了,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放棄他。
“西麗娜.”莫萊沙啞這嗓子說“這是我們最後的辦法了,弗萊奇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漂亮的小姑娘低下頭用手擦了擦眼睛,抬起頭對莫萊說
“他會好起來的,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一直都是。”
樓下,清脆的馬鈴響起,接著傳來車輪壓過石板的聲音。在這間小小的房間裏似乎時間都靜止了,隻有細小的灰塵在月光裏上下飛舞著。像是充滿了生命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