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覺得時間好像過了好久,窗外的風吹在她單薄的身上,她瑟縮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弋陽。
弋陽的表情比餘笙想象中的還要堅持,他的眸子固執的盯著餘笙,絲毫沒有動搖,他此時就像是一個站在糖果鋪前的孩子,一定要遠走的大人為他購買想要的糖果。
可是餘笙不是他的大人,沒有必要為他的想法買單,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遠去。
“算了吧,沒必要,沒有誰欺負我。”
弋陽的表情微動,有些窘迫的扣著自己的手指,但是又執拗的看著餘笙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不一樣的東西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餘笙直視著他的眼睛,眼裏帶著一片清明和疏離。他們原本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意外的幾個月之後又在這裏相遇,在餘笙心裏,這個突然闖入的男孩隻是她漫長生命裏一個比較奇特的不速之客,他帶來的陽光和肆意隻是暫時出現在她冗長無趣的生命中,很快便要消失不見,她受夠了那種獲得希望又跌入絕望的感覺,她要自己永遠爛下去。
她不願意在輕易相信生命中出現的太陽帶來的陽光,對她而言這些是比一直消沉和絕望更恐怖的東西。
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弋陽失望的扭頭。
“你在旁邊的中學讀書嗎?”
弋陽眼尖的看見餘笙放在床頭的學生證,沒有伸手去拿,而是禮貌的詢問。
“對,剛轉過來的。”
餘笙的語氣淡淡的,帶著不遠不近的疏離。
“從醫院離開後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了你很久……”
弋陽說著說著有些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小。他真的費了很多的功夫,自己一個人找了她好久好久。
“為什麼找我?”
說不動容是假的,這是餘笙第一次被人這麼牽掛,她之前永遠都不會是所有人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因為想跟你說謝謝。”
弋陽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不是很高興,他低著頭看著自己鞋子的腳尖,上麵有一個明顯的泥點子,大大的在最前麵,直直的闖進弋陽的眼中。
餘笙心軟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心裏有些發悶,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她緩了緩,伸手拿了一塊巧克力給弋陽。
是黑巧,包裝袋是彩色的,上麵有一串英文字母,是弋陽從沒見過的牌子。
伸手接過,弋陽抬頭對上餘笙的眼睛。
“既然來了,就一起看個電影吧,我這裏有很多的零食。”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弋陽對著她的眼睛,不知不覺間點了點頭。
餘笙雖然人比較沉悶,但是喜歡看刺激的動作電影,兩人並排盤腿坐在沙發上,直直的看著電視。
弋陽懷裏抱著一大推的零食,他此時看著沙發邊的白色兔子棉鞋,耳朵慢慢的紅了。這是剛才餘笙給他拿的鞋子,她家裏沒有男生的鞋,隻有這種小女生的拖鞋。鞋子對於弋陽來說太小了,他穿著的感覺就像是腳被裹住了,但是沒有難受,是暖暖的感覺,他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