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們人一到馬上拿出今天出刊的新八卦雜誌。

「你曝光了。」總編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畢竟自己底下的編輯丁貞芬已經承認,呂戡的私密資料有可能是從她手上洩漏出去的,因為寫這篇報導的人是她大學的學姐,同時也是她男友的大姐。

呂柏青看完之後,臉色比總編還難看。

自己的私生活跟資料曝光或被偷拍也就算了,最叫他不能接受的是,褚月藍的身份竟然是這家雜誌社的總編。

「你似乎被……騙了。」出版社的總編用同情的口吻說道:「我們已經確認過褚月藍的身份,看來她很敢做,為了雜誌的銷售量可以把自己都出賣了,自編自導的能力實在令人佩服。」

「可是,總編,我覺得……那個褚月藍應該是不知情的……」丁貞芬怯怯的替不認識的人說情。

「你閉嘴,我都還沒有責罰你,你還敢替敵人說話,」總編當著呂柏青的麵怒罵丁貞芬。

「算了,你們先回去吧。」呂柏青輕歎。

他的心現在好沉重,他現在不想麵對任何人。

「可是後續……」

「等我決定要怎麼做時會告知你的。」呂柏青對出版社的總編說。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等你消息。」說完她們便離開了。

在她們離開之後,呂柏青呆坐在電腦前,雙手交握撐著自己的額,他不知道維持這個姿勢有多久……直到手機鈴聲一直催促著。

他看著來電顯示,卻始終沒有力氣按下通話。

鈴聲結束了又響起,重複好幾次,最後他終於按下通話,拿到耳邊……他不知道還能跟欺瞞者說些什麼,早上在床邊的溫柔擁吻,似乎已經是上個世紀那麼遙遠的事了。

是他先掛掉電話。

接著,得到消息的大哥也撥來了電話,他連自己說了什麼也搞不太清楚。

再接著,神通廣大的記者也撥電話來了。

看來一旦防鎖線斷了,就什麼都擋不了了。

此時,他突然感覺以前的阿宅生活簡直是天堂。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家裏的電話也是……

呂柏青索性把手機丟下,走出大門,任憑它們響個夠!

他離開了,沒有再回來的打算,他無法忍受自己跟一個騙子同住在一棟大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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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誌的創刊號拜呂戡所賜,大賣。

頓時,神秘作家的身份不再神秘,但記者依舊聯絡不到呂戡,也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應。

於是大家隻好找上褚月藍,以為她會上道一點,為自己跟雜誌社製造更多的新聞。

但他們料錯了。

褚月藍辭職,躲在家裏,同樣的不對外發表任何回應。

她現在能依賴的就隻有三位挺她的好友,隻有她們深信褚月藍才不會自導自演去欺騙呂戡。

畢竟褚月藍認識阿宅王子的經過她們全程參與,就算不是全程參與她們也會相信褚月藍的,隻因為她們知道褚月藍才不屑去做這種浪費心眼的心機事。

「白癡,這種報導寫得漏洞百出,白癡才會信。」舒天宓看完雜誌後滿是氣憤,偏偏白癡一堆,而最大隻的白癡就是那個叫呂柏青的男人。

「就算要自導自演,也不用犧牲到陪他上床睡覺吧,當初要不是看在他有肌肉的份上……」好吧,莫沁承認,好友褚月藍的「出發點」的確不好,畢竟她是先看上他的肌肉才決定勾引他的,可說到欺騙就太誇張了。

「清者自清,現在月藍也沒有用他炒作新聞,久了之後他就會明白的。」向冬念還算是理性,但也難掩為死黨打抱不平的口吻。

褚月藍卻是難得的靜默,她什麼話也沒說,好友的安慰她感受在心。

隻是一顆心沉甸甸的,一想到呂柏青竟然不聽她任何的解釋,她就莫名感到難受。

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樣的情緒,但她卻知道自己正瀕臨在某個邊緣……

直到事情發生的第三天,跟這件八卦報導完全扯不上關係的頂曜集團卻突然發表聲明。

他們將對雜誌的負責人還有褚月藍本人提出控告,理由是傷害名譽。

此聲明一出,社會一片嘩然。

原來呂柏青除了呂戡這個黃金作家身份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並沒有被挖掘出來。

他竟然是台灣十大集團之一的頂曜集團,第二代中排行最小的公子。

也就是呂家大哥氣不過家人最疼愛的小弟竟然遭受這樣的欺瞞跟侮辱,決定出手教訓那些叫自家小弟傷心落寞的人。

原本以為這件八卦過些日子就會消退,但現在頂曜集團顯然不肯輕易放手,褚月藍現在要麵對的,是又更艱困的未來。

聲明發表的當晚,莫沁她們三人來到褚月藍的住所,商量對策。

「你看到聲明了嗎?」向冬念問褚月藍。

褚月藍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表示知道了。

她拍拍她的肩。「加油,我會幫你的。」雖然要麵對的是大集團的律師團,但向冬念才不怕。

褚月藍搖了頭,其實她一點都不怕。

被告又如何?她才不在乎。

她內心真正在乎的是——

之前一直告訴自己說,或許呂柏青僅是一時氣憤而已,他該是相信她的才對,但今天這項聲明,在在表示呂柏青是真的以為她是有目的、有心機的接近他……

當她這麼想時,心就痛得好像快要昏過去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不被信任就不被信任吧,被告就被告吧,總之她沒做的事就不怕被提告。

等這件事情過後,她會再找下一個男人,繼續她快樂的熟女生涯,不過是個男人而已……

既然不過是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好哭的呢?

當莫沁跟舒天宓及向冬念還在一旁討論,該如何因應頂曜集團的提告時,莫沁忽然叫出聲。

「月藍,你怎麼……哭了?」

很意外,真的,因為褚月藍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一直都很堅強的麵對,被誤解、被寫得很不堪的她雖然比以往沉默,但不曾落下一滴淚。

隻是,她現在竟然哭了。

莫沁、舒天宓跟向冬念麵麵相覷,內心震撼不已。

褚月藍用手抹去連自己都毫無意識的淚水。

「我……哭了嗎?」為什麼她連自己哭了都不知道呢?

褚月藍不知道自己哭了的無助表情讓三個好友心酸不已。

「月藍,你別太擔心,我會幫你把這官司處理好的。」向冬念以為褚月藍是因為心煩官司。

莫沁卻對向冬念無聲的搖搖頭,她認為褚月藍哭跟官司無關,而是……

「你發現自己愛上了呂柏青了,對吧?」她點出事實,雖然很殘忍。

莫沁這話讓褚月藍崩潰。

是的,原來她是愛上了才會這麼痛。

好痛啊,淚水怎麼都止不住呢?

看一向自在豪爽的好友哭成這樣,向冬念她們三人的眼眶也跟著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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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冬念以褚月藍委任律師的身份跟頂曜集團的律師團負責人聯繫,提出協談和解的可能性。

雙方第一次會晤地點選在頂曜集團總部,向冬念隻身前往,倒是頂曜集團方麵來了三個律師,連總裁也現身了,還有呂柏青。

其實呂柏青很掙紮是否要出席,因為他不想再看見褚月藍,結果一看褚月藍僅派律師出席,他又難忍心頭的失落。

這是向冬念第一次見到呂柏青。

她瞇起眼打量,不得不承認,以熟女的角度來看,呂柏青確實是個令人垂涎的猛男沒錯,雖說是個宅男,但卻是宅男中的極品。

向冬念以律師敏銳的眼光發現呂柏青眼中難掩的失落。

他在失落些什麼?失落沒見到月藍?

頂耀的律師們非常有效率,他們已經擬出和解的條件。

向冬念看了以後不禁冷哼。

「名譽賠償金三百萬,並在國內各大報紙頭版刊登半版的道歉跟認錯聲明,至少五年內不得再從事報紙、雜誌、媒體等相關行業的工作。」

當向冬唸唸出這些和解條件時,呂柏青很顯然也被嚇到,他慌亂的瞅了大哥一眼,想說話卻被大哥給製止。

呂柏青的小動作都被向冬念看在眼裏。「以頂曜集團上千億的資產跟我們小老百姓要這三百萬會不會太沒氣度?你要知道,對你們而言三百萬可能隻是零頭,但一般人卻要賺上好幾年。」

「這隻是給褚小姐一個教訓,這筆錢我們會捐給公益單位,就當褚小姐做了善事!」

頂曜的總裁開口,下巴揚的半天高,讓向冬念好想給他一拳。

「我的當事人五年內不得從事相關行業的工作,你這不是趕盡殺絕嗎?」

呂柏青的心急都寫在眉宇之間。

「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當事人對她的工作有著相當高的熱忱,你要她離開這個業界,等於是斷了她的手腳,實在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