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婧姝坐在鏡前,輕輕地梳理著烏黑的長發。她的眼神在鏡中流轉,望著鏡床榻上的紗帳,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思緒。那些塵封的記憶,一幕幕湧現出來,一時間全部在她的眼前。
因為老貴妃的緣故,魏氏兄弟都是外表出眾。張婧姝剛嫁過來那一會也曾因為顏色迷戀過魏灃。她記得那個初夏的午後,她和他在後花園的長椅上共讀一本書。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他認真專注的樣子如同暖陽溫暖而和煦,張靜姝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那個瞬間仿佛時間停止,隻有他們兩人的存在。
還有那個寒冷的冬夜,他聽說她從未見過雪,他便陪著她在雪地裏奔跑,手指在雪花中劃過,留下的是一種深深的幸福和甜蜜。回到房間後,魏灃親自去廚房為她煮了一壺薑茶。他伸手掛著她鼻尖寵溺地道:“隻允許一次,這次是因為你沒見過雪才如此縱容你,下不為例啊!”
當時的張靜姝覺得魏灃訓斥她時,更加讓人著迷,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溫暖人心。那種簡單而純粹的快樂,讓她懷念不已。
可後來她才發現魏灃對她好全部都是裝給張鶴年看,他需要張鶴年的幫助,他需要皇位,唯獨不需要她張靜姝。魏灃的眼裏隻有權利,他的心是冷的。即便當年他那麼喜歡南雅,可為了不得罪張氏,他還是隻敢用不停納妾的方式逼張婧姝妥協。張靜姝開始為自己謀劃,為兒子謀劃,在她的眼裏皇位才是她們母子最好的依靠。
幾個月前,張鶴年給張婧姝寫信,他說要聯合番邦各國占據西北,逼著魏氏兄弟讓位,到時候張婧姝要幫助張學誠清理亂黨。張婧姝信上答應著可心中早已經生出不滿,她是皇後還有一個兒子,張鶴年連想都沒想她這脈,直接將皇位安排給自己兒子。隻是因為軍報不能直接發給張學誠這才需要張靜姝傳遞消息,這也給了張靜姝背叛張家的機會。
張婧姝極為討厭她這個哥哥,他跟她在一起時永遠是冷著臉。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般,每次見麵說幾句話立刻離開,根本不想跟她待在一起。張靜姝知道張學誠母親出身高門,他自幼就是張氏宗族裏最優秀的孩子,接手青樓館裏出來的妹妹,他一直都覺得是一種恥辱。
這才張鶴年不隻是布置他們兄妹之後的任務,還將京都護衛軍的虎符一同送來。他認為時機已經成熟,是時候開始反撲魏氏。張婧姝拿著虎符笑了半天,她沒有將京都軍隊的兵權交給張學誠,而是將虎符留給自己,她覺得張鶴年估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手中的王牌最後會成為她們母子的倚仗。張靜姝轉身吩咐蘇嬤嬤,將張鶴年安插在軍中的人處死,參領以上全部換成自己的心腹。
張學誠早就知道她的動作,可是他假裝不知道反而吩咐蕭世安也不要插足。蕭世安很是不解,本想問個明白,但轉念想著是人家家事也沒有多問。很快整個京城都在張婧姝的掌控之中,等魏灃知道的時候阻止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