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怔怔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楚然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人為了權利，不隻是可以殘害血脈至親，連親身骨肉也不會放過。
張婧姝沒有見楚然，隻是懲罰她在大殿外跪滿十二個時辰。楚然頂著烈日熬過中午，人有些漸漸脫力，但是她也沒有服軟，還是直著身體跪在那裏。
天公卻不作美，午夜時分突然狂風大作下起暴雨。雨水從高空傾瀉而下，像無盡的銀色絲線形成一道簾幕，空中雷聲隆隆，如同天空的巨鼓被重重敲擊。空氣中彌漫著糜爛的味道，泥土混合著雨水，聞起來讓人極為不舒服。不知過了多久雨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楚然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上。
楚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棲霞宮，春桃守在她的身邊。見她醒了哭著上前抱住她道：“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嚇死我了。”
楚然揉了揉腦袋道：“我昏迷多久？”
春桃擦擦眼淚，握著她的手道：“已經五日了。”
楚然一驚想起身，卻覺得身體疼痛無比，又動彈不得連忙問道：“南雅呢，南雅怎麼樣了？”
春桃搖了搖頭道：“當天夜裏貴妃娘娘就去了。”
楚然心痛如同刀割一般，她想起南雅前半生淒慘的經曆，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楚然的眼淚跟斷了線一樣不停流下。她努力平複著情緒卻還是無法平靜，隻能哽咽地說道：“春桃，扶我起來，我要去拜祭一下她。”
春桃有些猶豫想開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見楚然硬要起身，才不得已拉著她道：“小姐，你不用去了。沒什麼靈堂，也不用拜祭。貴妃的屍體當夜被裹著席子扔出宮外，具體在哪誰也不知道。棲霞宮的人也都給遣散了。他們說是遣散實際都是給毒死了，之前平兒跑回來說的，可是第二日還是給抓走，應該是凶多吉少。”
楚然顫抖著握著春桃胳膊道：“ 你說什麼？陛下沒有管嗎？皇後這樣對南雅沒人管嗎？”
春桃看著楚然道：“陛下始終都沒有露麵。”
楚然焦急地抓住春桃手道：“他怎麼如此狠心，那四皇子呢？”
春桃捂住她的嘴小聲在她耳邊道：“那日我見情況不好，我偷偷將人帶到後麵的枯井藏起來了。皇後他們的人來了幾次都沒有找到。”
楚然點點頭想起身去看看，卻被春桃一把拉住道：“你不要亂動小心動了胎氣。”
楚然震驚地看著春桃道：“你說什麼？”
春桃認真的回複道：“已經三個月了。這事情怨我始終沒有發現。你昏倒的時候醫官來診過脈，確定是已經三個月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囂聲，一個宮人傳道：“皇後娘娘到。”
楚然看下春桃，二人都心領神會地調整下情緒。張婧姝進門時春桃跪在門口候駕，看著她恭敬的樣子很是滿意，指了指跟過來侍女們端的禮物，笑著對春桃道：“你是春桃吧，看著就是個機靈的，去把這些補品給你們王妃守好。”
春桃有些不放心楚然單獨和張婧姝在一起，擔憂地望向床上的楚然，楚然笑著點頭示意她不要忤逆，春桃這才起身將東西收到一起抱出去。
看著張婧姝走了過來，楚然掙紮著起身給她行禮。張婧姝示意蘇嬤嬤將她扶起，自己在一旁笑著道：“然然，你這樣客氣做什麼?”
楚然麵色慘白力不從心,但是她還是穩了穩氣息咬著牙地道：“禮儀不能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