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然不是林宜桃第一回見渝帝,但正式說話應該是頭一次。
在芸昭園乘舟吹簫,岸邊朝她們招手的是一個內侍。船靠岸後,內侍告知梁嬪,渝帝要請林宜桃走一趟。
太子此前與渝帝觀麥時所說的話,渝帝並非一字也沒聽進去,表麵沒說什麼,心裏還是有了嘀咕。
今日渝帝在宮中,林宜桃也在宮中,不如召來問話,是去是留,渝帝心裏有數。
大殿上,林宜桃給渝帝行過禮後:“聖上召民女來,是為何事?”
渝帝神色嚴肅:“聽說你名喚秋月白?這個名字不錯。”
林宜桃微微笑道:“實不相瞞,聖上,這隻是民女的化名。”
“所以,你應該喚作……”
“林宜桃。”
“聽著有點耳熟。哦,就是那個呂莊越的唯一女徒?”
“正是。”
“可你入宮為陪讀,不覺得委屈嗎?有不少儒士是你的追隨者。”
林宜桃想了想,笑回:“沒什麼委屈的,民女雖曾四處遊曆,但從未一賞皇宮盛景,就當是一個機緣吧。況且能有機會得見天顏,也是民女此生一幸事。”
渝帝問:“你打算陪讀到什麼時候?”
“看緣分吧。若是與娘娘的緣分盡了,民女自然也就離開了。”
渝帝頷首:“你既有才,不如朕賞你一個女官如何?”
“聖上見諒,民女尚無此想法。”
“好,以後再說。”
雖然渝帝沒有找借口讓林宜桃出宮,但在林宜桃走後,渝帝派人私下觀察她。
林宜桃出了大殿,對麵走來三人,一個是內侍,一個是異域打扮的人,看他們的風格,應該是白上國的使臣。
白上國吃了敗仗,目前根據軍情無法與大渝作戰,名義上成了大渝的藩屬國。大渝朝的儲君是皇太子,而白上國的下任國主稱王太子。
就此事,在林宜桃出宮後找了穆景燃。
夜幕燈火,林宜桃望著“奇雲樓”三字牌匾,心想這般多次出入一個“青樓”不太好吧。
她搖搖頭,先不管了。
林宜桃進巧思居的時候,穆景燃剛從暗道爬上來,床鋪被掀開,穆景燃半個身子探了出來,朝她打招呼:“早啊。”然後從暗道口跳出來,鋪好床鋪。
“想必你也早就知道白上國來使今日麵見聖上請求冊封一事了吧。”林宜桃直入主題。
“嗯,知道。那兩名使臣早朝時就去覲見聖上了,不過聖上還沒準允。下了朝,過了一段時間又去請見了。有爭議。”
林宜桃知道爭議是什麼:“國主想立長子,但長子非嫡,嫡子又年幼。而聖上有意冊封嫡子為王儲。其實白上國不會把嫡庶分得太清。”
“嫡子年幼不諳世事,白上國國主年事已高,聖上有自己的算盤。”
“不過此事需得好好籌謀,或許廢儲,此為重要一步。”
“你已經有主意了?”穆景燃問。
“嗯。”林宜桃點頭,“殿下可有什麼想法?”
“有。”穆景燃也點頭。
“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