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久違的離鄉和重逢,讓獨狼想喊出聲音,這是好長時間沒有見到親人後才會有的衝動,但是幹涸的喉嚨裏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獨狼隻能默默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兩眼淚花的母親。
巴加婭也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兩行老淚順著黑色的臉頰不斷滑落,自己的孩子實在是離開了太久了,久到巴加婭都記不清自己的兒子這麼變成了個身材精壯的大小夥子。
“我回來了,媽。”
獨狼擁抱著許久未見的母親,輕聲說道。
而母親一句話都沒說,老人家的雙臂緊緊環抱著自己的兒子,好像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的寶貝疙瘩就又會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良久,母親開始拍打獨狼的後背,反複喃喃自語的說著。
“爸呢?”
獨狼鬆開母親,一臉欣喜的問道。
自己的背包裏可還有老頭子最喜歡的物件呢。
“唉·····”
母親突然的歎氣讓獨狼多了幾分不好的念頭,但是這怎麼可能呢?自己回來之前還給二老打過衛星電話,那個時候父親咳嗽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在這海邊小村子裏的老人裏,父親的身體狀態也還算不錯。
“出門砍柴了?”
獨狼擠出一個笑容問道。
“······”
年邁的母親淚眼婆娑,用完全心碎的眼神看著獨狼,像是正在下定某種決心。
別鬧了,怎麼可能?!
獨狼剛想如此反駁,母親就開口了:“不在咯····”
“不在咯,你爸她走啦,去了很遠的地方咯。”
母親哽咽著,嘶啞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難受和痛苦。
獨狼頓時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這個消息來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獨狼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變得麻木了。
“他在哪?”
獨狼問道。
他的意思是父親被埋葬了哪裏。
“在林子裏,新的村長和村裏的人一起幫忙埋的····”
母親小聲的說著。
“帶我過去。”
消息雖然讓人震驚,但是這裏還有身為兒子所必須要做的事情,自己好久沒有看過蒼老瘦高的父親了,自己很想他。
“不吃點飯再過去嗎?”
巴加婭關切的問道,用手擦去因為擠出笑容而從眼角掉落出的一串晶瑩的淚珠。
“廚房裏還有新鮮的烤麵包和魚肉。”
“也可以帶上,我好久沒和父親一起吃過飯了。”
獨狼也勉強笑著說道。
“是啊,你們倆也好久沒見過麵了,我再去打包一點酒。”
巴加婭說著就轉身進屋忙活,獨狼很自覺的跟在了母親的後麵,在母親彎腰的時候將其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媽,這些事以後我來做就可以了。”
獨狼揭開蒸盤的蓋子,從裏麵拿出幾個白麵包,正如母親所言,非常的新鮮。
當然村子裏的條件有限就肯定沒法像是城市裏的麵包店那樣添加牛奶了,不過這股來自己記憶深處的味道也實實在在的勾起了獨狼的食欲,這是在任何其他地方都吃不到的,隻有母親才能做出來的味道。
在將麵包和魚幹用油紙打包好了以後,獨狼拎著自己的帆布包和母親一起前往父親被埋葬的地方。
沉甸甸的酒瓶讓背包的分量上升了好幾個檔次,明明比自己平常的作戰負重要輕上不少,可是獨狼就是感覺自己快要拎不起了。
那是一個兒子錯過父親葬禮才會有的負罪感。
走上土坡,進入植被茂密的叢林,獨狼很熟悉這條路,村裏的老人去世後幾乎都會被埋葬在這裏,用一個簡陋的十字架和一個小土坡作為這個人曾經是村子一員的記號。
撥開紛亂的雜草,兩個人來到父親的墳墓前,零星擺放的貢品表明這段時間一直有人來祭奠。
“爸,我回來了。”
獨狼跪下,趴在墳墓前的土地上,而巴加婭則雙手合十,進行著虔誠的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