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內故人相逢,氣氛有些傷感,加上我的出現,陸無雙似乎牽動了內心的多愁善感,平靜的心湖起了波瀾。她請我和侯傑落座,為我們沏上一杯茶,輕歎一聲,娓娓道來。
“奴家聽說了,狀元公和安陽公主就要結為伉儷。希望您能代奴家感謝皇太後的護佑之恩。”陸無雙的一雙美目,熱切期盼的看著我。
“好說”,我毫不猶豫的同意,但我更想知道,為什麼她要感謝皇太後。
無雙輕輕緊了緊領口,似有似無的看了我一眼,難道我看了不該看的嗎,隻聽她接著說:“18年前,家父卷入一場皇家秘案,被攝政王以毀謗皇家為由罷職下獄,後來家父遭受迫害,死於獄中。陸家直係親眷都受到牽連,奴家也是那時候被迫充入教坊司為奴的。後來我才通過別人知道,皇太後給教坊司總管下了懿旨,不許虐待我,更不許將我作為官妓看待,教坊司不敢違逆懿旨,但也不想養閑人,就培養我成為其轄下樂府星樂坊的頭牌,為他們賺錢,時至今日,奴家對皇太後充滿感激,但對那件皇家秘案,隻知道和失蹤的原太後有關,其它的奴家也不知道了。”
原來王太後守寡18年了,我得到的信息,最清晰的就屬這一點了,而且她好像挺善良,懂得愛護未成年的大臣之女,不過她對我好像下手挺狠的,這一點點善良不足以扭轉我對她的記恨。
侯傑重重歎息一聲,有些肥胖的身軀微微顫抖,看來十分激動。
“世事無常,雙兒妹妹,這18年你受苦了,我相信那一定是場冤案,將來一定會平冤昭雪的。”侯傑盡力安慰著陸無雙,他始終不肯改口,還在叫著雙兒,看來他對雙兒是念念不忘。
無雙無奈搖搖頭,“侯兄,我也沒受多少苦,反而學到了很多,與詩樂相伴,我已知足,隻是平冤昭雪,難上加難。”她又一次看向我,幽幽說道:“除非,有人向皇上開口伸冤,這場18年前的舊案,是絕難重見天日的。”
“我這就給家父寫信,加急,讓他老人家上奏朝廷,為陸相平反。”侯傑急不擇言,顯然他見不得他的雙兒妹妹為難。
“侯兄的好意,奴家心領了,如果可以的話,以侯太守與家父的交情,何須等到今日。”
雖然她一再看我,我也不能允諾什麼,畢竟我這人不愛管閑事,尤其是這種會掉腦袋的閑事,不過,我相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天不是老天爺,是通天的本事。看著眼前的尤物美人,我暗暗決定,賠本兒的買賣不能做,這事急不得。
我默默掏出1萬兩銀票,放在陸無雙麵前,說道:“無雙姑娘,除了感謝皇太後,還要感謝老天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也相信冤案終有昭雪時。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些錢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陸無雙眼神一亮,眼前的銀票,她沒有接,也沒有拒絕,而是搖頭說道:“狀元公,這錢我不能要您的。但是您說的話,我會記在心裏的。”
“怎麼,我的錢會咬你的手嗎?你不收的話,我可能會忘了幫你感謝皇太後的。”
“那好吧,謝謝駙馬爺!”陸無雙臉色有些複雜,但還是收起來銀票,偷偷瞟了我一眼,似有些嗔怨,若不是那句突兀的駙馬爺,絕難將其發現。
門外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交談,原來是會客時間到了,帶班逐客來了,一萬兩銀子可以獲得陸無雙的單獨謝場,但是時間有限。
離了星樂坊,我與侯傑也道了別,臨別時,他還對我出手幫助陸無雙表示感謝,說著改日一定把這2萬兩還給我,我不置可否的讓他別放在心上,安心去蜀地上任,來日方長。
買了一些點心鹵肉等吃食,我便雇車回到皇覺寺。
夜半三更,皎月當空,我如約登上了摩天崖,卻看到有人先我一步到此,人數不多,大概五六個人,我急忙隱身在樹後,屏氣凝神,定眼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