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始之夜①(1 / 2)

月色朦朧,夜風涼涼。

定國皇城。

越過巍峨的宮牆是層層疊疊鱗次櫛比的殿宇次第排開,雖是夜晚,然燈火通明皆一派繁華富貴景象。

定國皇帝趙賢頭發花白,身體瘦削,此刻正倚靠在偌大的黃金龍椅上,一身金色龍袍穿在他身上略顯得寬大。雖然已經五十多歲又是病體,然而眉宇間屬於高位者的戾氣和霸氣不減分毫。

“何文硯看你幹的好事!”皇帝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狠狠砸在跪著的男人腦袋上。

吏部尚書何文硯被砸了個結結實實卻不敢移動分毫,不明所以的他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然而目光卻釘在鋪散開的奏折上,他迅速捧起地上的奏折匆匆一掃,瞳孔震驚地無以複加。他忙膝行兩步,叩頭有聲,“陛下,微臣冤枉!臣不可能貪汙賑災銀兩,更不可能私通北涼國!陛下!”

皇帝拍案而起,指著地上的人怒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冤枉?”多年忠心耿耿的臣子竟然貪贓枉法不說還敢與敵國私通書信,皇帝怒不可遏。才說了幾句話便劇烈咳嗽起來,禦書房外的大太監聽到皇帝撕心裂肺的咳,手中捧著茶也不敢進去侍候。

何文硯忽然想起剛剛往禦書房走時,有一個渾身是血被侍衛拖走的男人。彼時他還覺得那個人眼熟,現在才想起那個人是給他送過幾回書信的尚書府外院小斯。

忽然明白,他這是入了圈套!想起今日早朝回府時,從路邊衝出來奄奄一息的男人,那個男人自稱來自瀚州,並給了他一封足以震驚朝堂的信件。

雖然他請人極力醫治,可那人還是傷重而亡,就這樣一封燙手的信件落在他的手中。他還不知道該怎樣應對,此時便有人先下手了。

是太子嗎?

“陛下臣真的冤枉!臣從未寫過這些書信!何來私通一說!”何文硯隻感覺有一張巨網兜頭罩來,私通敵國是誅九族的大罪!他何德何能竟然教太子殿下這般手段?看來那封信件的內容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想將今天收到的信件稟於皇帝,可太子乃一國儲君,他無憑無據僅僅靠一封不知出處的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說自己是被太子陷害。況且這事一件接一件,若是供出太子,說不定救不了自己還會成為催命符。

沒有確鑿證據皇家太子豈容他隨便攀咬?

何文硯反反複複就這幾個字,皇帝有心想要給他辯駁的機會竟也不中用!皇帝心情煩躁,身心疲憊。何文硯的為人皇帝怎麼會不知,這麼多年他的三個兒子已經長大,都擁有自己的勢力,何文硯身為吏部尚書最是中立。

“來人!”皇帝對著門外大喊。

有太監和侍衛同時湧入,原本空曠的大殿瞬間有了生氣。

“將何文硯格去吏部尚書一職,交由大理寺候審!”皇帝一聲令下,侍衛便將何文硯帶了下去。

皇帝近身伺候的大太監周公公連忙上前侍候。

交由大理寺而不是刑部,看來陛下對這件事還存疑,何文硯暗自鬆了口氣。

然而,何文硯到底低估太子的狠辣。他前腳剛剛進宮,後腳便有人衝進尚書府,大肆屠殺。

有忠心的奴才,將一名七歲的小女孩從後院狗洞偷偷送走。

第二日一早,吏部尚書何文硯一家被敵國殺手滅滿門的消息震驚朝野。皇帝大怒,堂堂定國京都竟然混入敵國殺手!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殺了官員家眷,這是何等的可怕?難道這些殺手不會有朝一日殺進皇宮?殺到他皇帝的寢殿?

皇帝氣急攻心,在朝堂上便吐了血。百官驚恐,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