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對方這乞丐一般的家夥這麼嘴硬,老六和老大對視一眼都是一愣,點著手裏的報紙叫道:“你自己看看,你說家在城西南角、人丁群多、從清國歸鄉、家裏井邊兩顆銀杏樹……這不是說我家,說誰呢?”
“城西南角就你們一家嗎?城裏住了幾萬人,就你家有井啊?就你家有樹啊?就你家是從清國返鄉的啊?你憑啥就說我寫你家啊?我有寫李濂文三個字嗎?我說路上有坨屎,你們就說是罵你們嗎?有病!”主編歇斯底裏的大叫。
沒想到老大臉色一變,想到:“這小子知道我家老爺子名號!他就是黑我們家來的!背後誰指使的?”
老六沒想到大哥那一層,他隻是勃然大怒,叫道:“你嘴裏放幹淨點!我們家老爺子的名諱也是你這種人配提的?”
那主編眼珠子一橫老六,冷哼道:“什麼名諱?連皮鞋也穿不起的一群鄉巴佬……”
老六是老幺,最受寵,心也最傲,回來宋國後,因為老爺子不喜歡洋物,自己也沒法公然穿洋裝,所以最怕最恨別人瞧不起他,說他鄉巴佬,聞聽這個韶關城乞丐一般的家夥都居然嘲諷他土,嘴裏大叫:“你說什麼?”
老大去抓老幺,還是慢了一步,但老幺也沒真想打人,隻是想推搡那人而已。
誰也沒想到,那家夥居然是紙糊的一般,順著老幺手一推,仰天就慢慢的倒在地上。
“主編,你怎麼了?”躲在屋裏的記者看老板突然倒在地上,大叫一聲。
這一聲之後,院子裏寂靜無聲。
老大、老幺和躺在地上的主編三個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後,躺在地上的那家夥彷佛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可裏一聲又一聲的慘嚎起來:“天啊,我脖子斷了啊!”、“打人了!打人了!”、“李濂文縱子行凶了!”、“不!是殺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這地方是貧民區,平日都是一群無所事事的窮人在窩棚裏矮屋裏廝混時日,猛地聽到這慘絕人寰的慘叫,立刻聞風而來,很快這報社附近就來了三三兩兩看熱鬧的人。
長房長孫在兩排人之後,雖然在門內,但也看不清前麵的事情,以為父親和叔叔真打人了,趕緊大叫:“先別動手啊!不行報警!”
被堵在門外的李家子弟聽裏麵那人好像被打斷腿一般嘶叫不停,也是急得不知所措,拚命往裏麵擠去,哢嚓一聲,院門門檻都被擠得稀巴爛,一群群的白蟻從被咬得四通八達的朽木縫隙裏爬出來,慌不擇路的叼著蟻卵逃生而去;
長房長孫沒防備後麵親人不要命的擠了進來,被擠得隻能朝旁邊閃去,為了躲開人群,隻得跳上了小台階,靠住了東廂房的門。
沒想到那房門實在和這院子一般的破爛,長房長孫隻是稍微一靠,頓時就碎了,整個人驚叫一聲,摔進了東廂房,驚得裏麵轉圈拉動印刷機的驢狂嘶起來。
老幺滿頭冷汗指著地上殺豬一般大吼的主編大吼。
“都看見了,我們沒動,是他自己……”老大本來振臂高呼,想找個人證,但愕然發現在這個鬼地方,除了自己這家人,就是那該死的主編和記者,去那裏找人證啊。
“今天栽了!遇到無賴了!”老大擦著滿頭冷汗,拉著還想和對方講理的老幺,轉身就往回跑,大叫:“走!走!走!”
五天後《韶關新報》發行,此次印刷水平非常高。
因為他的印刷設備太爛,這次是租了大印刷廠的最先進印刷機,居然還使用了照片木刻技術配圖了。
那是主編拉著記者和他們家的驢去了城裏西洋照相館。
照片裏:主編和記者兩人都頭纏白布、胳膊用白紗帶掛在脖子裏,主編還拄著一根拐,兩人對著鏡頭做出奄奄一息狀,舌頭都吐出來了;兩人前麵趴著一頭麵露莫名其妙之色的驢,連那驢前腿都纏了白布。
黑粗的大標題是《李濂文縱子行凶、無辜編輯血染報社》
副標題是:《李家暴徒毆人骨折、砸毀報社大門、拆碎印刷室、連驢都沒有放過!》
本期《韶關新報》發行量突破兩千份大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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