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怒火其實剛剛更加烈了,被那囂張的老板一講,滿屋子的兒孫彷佛都被人抽了臉,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有幾個人更是滿臉通紅,他們明顯都來過這西餐廳,難道嫌棄我要筷子給你們丟人了?
但兒孫們沒給他發火的契機,大家都盯著他麵前那屎一般的黑乎乎的一坨玩意,都在說:“爹(爺爺),您嚐嚐。”
李濂文一手拿刀一手拿叉,盯著那一坨,倒是猶豫了,心道:“這玩意吃不死人吧?”
這時候老大的兒子發言了,他用刀指著李濂文說道:“爺爺,您刀叉拿反了,是這個手拿刀,這個手拿叉。”
說著還把自己手裏的刀叉伸過去,讓李濂文看清楚。
他話音剛落,這個首席桌上的男子都聽到咯吱一聲巨大的聲音,那時李濂文磨牙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李濂文扔了刀叉,一把抓起麵前放魚子醬的大盤子,手一揮,一坨魚子醬帶著風聲朝長房孫子飛去。
“啪”的一聲,黑乎乎的魚子醬結結實實的滿滿糊住了孫子的臉,長房孫子手一鬆,刀和叉都落在了桌布上。
大家驚得目瞪口呆。
長房孫子抹了一把臉,才把眼睛露出來,那眼珠是既茫然又恐懼的。
在驚恐亂滾的眼珠前麵,李濂文長身而起,指著孫子破口大罵:“你這個忤逆的孽畜!什麼時候輪到你教我了?我生了你爹,你爹生了你,沒有我,那裏來的你這孽畜?你居然敢指點我了?你還有沒有尊卑上下之分?你這是忤逆!你這是不孝!你這喪心病狂的不孝雜碎!”
長房孫子連臉上的魚子醬也不會抹了,呆呆的看著怒氣勃發的爺爺。
不僅是他,所有兒孫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暴跳如雷的李濂文。
“你們還看?你們是想慶生我嗎?你們是想讓我氣死啊!然後你們分我家產是不是?”麵對那些無辜而驚恐的目光,李濂文心裏感到一絲愧疚,但隨後這愧疚變成了更大的震怒,他猙獰的一拳擂在桌子上,大吼起來,回聲在這玻璃大廳裏回蕩。
“趕緊跪下磕頭賠罪!”老大又心疼又無奈的一腳踹在自己大兒子腰裏。
那個臉上帶著一坨魚子醬的年輕人帶著疑惑、恐懼、痛苦、不知所以然的目光連著西洋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然後眼裏流出兩行熱淚,默默的翻身爬起,隔著桌子跪在了地上。
老大心疼兒子,自己也跪下了,對著李濂文哀叫道:“爹,今天是我不對,不該讓您來這裏,而且我教子無方,讓你生氣了,我錯了,請您責罰我吧!”
老六看大哥替自己攬了罪過,心裏烈火一般翻騰,自己也跪在了地上,大叫道:“爹,來這裏是我的主意,我錯了!不關大哥和侄子的事,是我混賬!”說罷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爹,是我們不對!您息怒吧!”其他四個弟兄,連帶所有的孫子和重孫子都跪在了地上求李濂文息怒。
隻有最小的重孫子才七歲,不懂事情,看大家突然都跪了,而李濂文一臉的猙獰,嚇得坐在那裏嚎啕大哭起來。
“這些洋人的爛玩意!”李濂文看兒孫們都服軟了,自己也無從發作,恨恨的把手裏的刀砸進了一堆粘糊糊的菜裏,轉身從座位裏走出,抱起重孫子大步朝門口走去。
灰頭土臉的壽宴就這樣完蛋了。
在西餐廳門口目視老爺子抱著重孫子也不理這些孝子孝孫,自己坐了輛皇帝車揚長而去,老二怒不可遏的吼著旁邊淚痕猶存的老幺:“我早就說了不能讓爹來這種地方,你們就是不聽,現在看看搞成這種樣子,一口飯也沒吃!”
“不吃更好!誰******還吃得下去!”老幺恨恨的反駁,自己扭頭去叫車。
後麵老大的兒子,長房孫子,一邊用自己的袍子角擦臉,一邊追上幺叔,狠狠的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同仇敵愾。
“一群爛人!”玻璃門後的老板和夥計異口同聲的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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