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返鄉縉紳(2 / 3)

食:吃的起西餐,手裏銀刀叉閃閃發亮;

行:大馬車裝飾銅條銀條閃閃發亮、車窗玻璃閃閃發亮;

住:家是西洋式的宅子,大理石地板閃閃發亮、西洋大窗閃閃發亮;

有這一切閃閃發亮的人,兜裏的銀幣肯定更是閃閃發亮。

從來是文化風向標的女性求偶標準在大宋而言,女性最想嫁給的就是“玻璃人”階層。

大宋西化後的新精英階層。

來的自然就是方秉生,他已經在路上得知是誰踢了他的場子。

方秉生抱臂邁出投票點的大門,悠然的走到街心,頓時圍著監督員老王的人呼啦一聲散開了,畢竟中國人總不想和更強大的對手為敵,這個判斷第一步自然就是以貌取人。

在清國,穿土布衣服、穿草鞋布鞋的,是不敢和長袍馬褂玉扳指作對的;在大宋,自然也是很難敢於正麵和西裝革履為敵的。

“李老先生,你為什麼毆打投票監督員?”方秉生走到那老頭和老王之間,背對老王質問那老者,隱隱然的保護老王和製止了他供出不該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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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指揮兒孫暴揍舞弊老王、現在站在高處暴跳如雷的老者名叫李濂文,年紀已經六十歲了,是一個曾經的清國老舉人。

他家世代居住在韶關,世代書香門第,出了好幾個滿清官員,在神兵入粵前是韶關城說一不二的豪門縉紳,李濂文家產豐厚、子孫繁茂,自己也考取過舉人頭銜,隻是沒有做官,自然是德高望重的鄉紳。

這種鄉紳,自然有錢有實力在兵荒馬亂的時候逃跑。

海皇入粵之前洪秀全作亂時候,他們一家就跑去了長沙親戚那裏。

在長沙,他自然巴巴的希望****天兵趕緊消滅粵賊,還他一個太平家鄉。

沒想到海宋這夥賊實在不是其他賊所能比擬的,勾結洋人迅速在粵地生根開花,並北攻江西、西取廣西,打得以儒教為核心的湘軍談宋變色。

眼看這進入持久戰了,勝負不是一年兩年可以定的,李濂文也沒辦法,隻好在長沙開始經營自己的生意,打算長久的寓居長沙了。

他在長沙的親戚是當地官員,有了親戚的幫襯,李濂文又家大業大,有的是銀子,很快就在長沙經營開了一片事業,過了幾年,到了一八六零年的時候,宋賊非但沒被消滅,實力反而更加強橫了,竟然再次和洋人一起與****開戰。

巨炮碾碎大沽七十二炮台、排槍煙滅蒙滿三萬鐵騎!

逆賊裹挾洋人,大軍鐵蹄踩碎京師,嚇得鹹豐爺爺逃出京城,病死熱河。

幼皇登基,兩位太後垂簾聽政,孤兒寡母的隻能任人欺辱,新朝廷膽戰心驚的同意了侵略者的任何要求,包括承認海宋逆賊為與其平等的國家,承認海宋為新夷人,承認海宋和法國對越南享有宗主權。

這驚天噩耗擊碎了一切士子的拳拳愛國之心。

對年過半百的李濂文來說不僅是對他人生觀的巨大打擊,更是毀掉了他回返故裏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立刻病倒了,請來好多醫生治療都不起效,眼看就要歸西,在病榻上他都開始叮囑兒孫遺囑了,也就是“王師南滅宋賊日,家祭無忘告乃翁”那一套。

這時候,他孫子給自己的父親和伯伯、叔叔們提了個建議:既然中醫都沒有效,我們去試試洋人醫生吧。

聽到這建議,李濂文的兒子們麵麵相覷。

洋醫,在長沙也有,既然大漢奸趙三桂都開國建朝了,****又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誰能、誰敢阻止他那些幹爹洋人往內地竄呢?

請洋醫不是難事,難的是老爺子這個人最恨洋字。

什麼東西隻要有洋字,他絕對不用。

洋布,絕對不穿,穿土布;

洋油,絕對不用,用蠟燭;

府裏買了把本地木匠的椅子,他看上麵用洋釘了,也直接砸吧碎了;

洋銀元也絕對不碰,更不要說宋國鑄造的“反洋”,什麼都要用銀子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