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醒之前,遊吟到底胡說八道了些什麼,竟惹得餘霏霏這樣為他鳴不平,往日她可從不管我的風月。雖然我沒談過正經的男朋友,但拈花惹草的事沒少幹,餘霏霏都不理會我的,罵我渣這樣的話更是從未有過。
“你們昨晚約會去了?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穿什麼情侶裝呢。”餘霏霏一臉壞笑地戲謔道,她還指了指入門屏風櫃上的玻璃花瓶,“但花隻買一枝,未免太小氣了。”
我驚歎餘霏霏的洞察力,心想她要當網紅過氣了,不如去當私家偵探吧,專查各種家庭糾紛,肯定也大有作為。
“那是我吃飯的時候別人隨手送我的,不是他買的。而且我們沒有約會,這也不是情侶裝,隻是湊巧。”
我說的話可句句屬實啊,一點虛假不摻。我記得昨天早上遊吟穿的是黑色潮牌T恤的,但不知道他昨晚怎麼又穿的深藍色襯衫——可能也回家換了套衣服吧,畢竟我回家也換衣服了。
可早上他怎麼還是這件深藍色襯衫,我昨天給的衣服不是傅景初的白色T恤嗎,他居然沒換。我昨晚困得不省人事,連衣服都沒換就睡過去了,現在還穿著昨晚那條藍色抹胸裙。
仔細看看,好像確實有情侶裝那麼點意思,也怪不得餘霏霏有端聯想。
遊吟關了抽油煙機,似乎是已經做完早餐了。我和餘霏霏都閉嘴,我起身進廚房幫遊吟端早餐,而餘霏霏繼續坐在原位巴巴張望。
“你怎麼進來了?”遊吟正在擺盤,他襯衫的袖子挽在半臂,露出的肌膚白淨得像新開的細鹽。
“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我見遊吟擺盤的動作十分熟練,便誇他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是個新世紀好男人。他聽見我這話,淡淡地笑著,“依依不做飯的話,可以請我當你的家庭廚師,不要把冰淇淋當飯吃。”
他怎麼知道我不做飯?我的餘光瞥見遊吟後方的冰箱,頓時明白了一切。
遊吟今早打開冰箱的時候,一定很震驚吧,怎麼會有人的冰箱除了水和冰淇淋其他一無所有的啊。
“你一大早就出門買食材了?”
遊吟做的是西式的早餐,做起來說簡單又不簡單,碟裏擺著太陽蛋和一些切好的小番茄,還有烤好的吐司,對我來說,這早餐怎麼說都算是大費周章了。
“下樓就是超市,還好。”遊吟最後給吐司撒上歐芹碎——他甚至還買了歐芹碎。“你幫我把果汁拿出去好嗎?”
“嗯,好。”
遊吟準備的果汁,好像是鮮榨的,因為我看見垃圾桶裏有一大堆果蔬廚餘垃圾了。他隻做了兩杯,一杯是果汁,另一杯好像是奶昔。
奶昔粉粉的,好像是草莓味的。
“哦,我不知道你妹妹會來,隻做了兩杯,那杯橙汁給你妹妹喝了吧。”遊吟端著兩盤早餐,卻一點煙火氣都沒有,“我一會兒走的時候去買咖啡就行了。”
橙汁給餘霏霏,意思奶昔是我的?我點點頭,跟在他後麵走出了廚房。他早餐倒能湊出三份,他紳士地給餘霏霏送上一份,然後坐在了她的對麵,我的旁邊。
我把橙汁放到餘霏霏麵前,自己留下了奶昔。餘霏霏看看她的橙汁又瞧了瞧我的粉色奶昔,一臉了然的壞笑模樣看得我後脊發涼。
遊吟倒是沒什麼,他坐下以後就開始吃飯了,其他話也不多說,食不言寢不語的好習慣讓飯桌的氣氛成功地冷清尷尬起來。
我和遊吟昨天才重逢,我們之間要敘的舊基本上都敘完了,就連不該再提的也都提過了,我和他已經沒話可說了。
我吃飯的時候話可以不說,但必須要有東西喝,所以我喝著奶昔一言不發,也沒覺得不舒服的,難受的是閑不下來的餘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