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全屋黑暗。
我睡得昏昏沉沉,伸手摸手機一直摸不到,忽然地上傳來沉悶的震動聲,掉在地毯上的手機亮了屏幕。我撈起手機,一堆消息就彈在我眼前,除去那些約我喝酒的,剩下的幾條信息分別是傅景初、盧芳姿和我媽的。
傅景初說他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恩賜我繼續帶薪休假;盧芳姿則說她聽到了驚天大瓜,要和我大吃一頓,還打了好幾個語音電話;最特別的就是我媽發的信息,短短四個字,卻讓我頭疼不已。
“後天相親。”
我丟工作的時候,我媽就要我去相親,我有工作了,她還讓我去相親,她一天到晚地除了讓我去相親還能不能幹點別的了?她總說我年紀不輕了,不再是如花似玉的少女了,現在再不找,就變成老姑婆了。
明明我還年輕得很,喝酒一宿都不帶吐的,說什麼老呢,身體素質不知道多好。要說美貌,我屬於美人晚成,每過一個生日就美上一分,要說我已經是黃花菜,那純屬子虛烏有。
綜上所述,我決定對我媽的信息視而不見——我現在經濟獨立,也有在盡孝,我怕什麼。
我哼一聲,就給盧芳姿回了個電話。
“喂?!依依!”
盧芳姿的聲音真是大啊,她從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嚇得我耳朵都要發鳴了。我皺了皺眉,打開了免提。
我從沙發上起來,緩慢移動到冰箱前。
“幹嘛,給我打那麼多電話。”
我打開冰箱,發現冰箱是沒有一點能煮的,別說菜了,我連一顆蒜都見不著。我都忘了,前段時間一直在外麵工作,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超市進貨了。
肚子十分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我和你說,你今天就不該走的!你錯過了超級精彩的戲碼!”
“哦?什麼戲碼?臭狗屎搶婚了?”
我不死心地又蹲下翻了翻冰箱的冷藏室,結果還真有發現——整個冷藏室冰了一櫃的哈根達斯。我不愛吃冰淇淋,估計是餘霏霏買回來的。
“哎呀,這麼精彩的一出戲我肯定要麵對麵和你說呀!你沒吃飯呢吧?我請你吃飯去吧?”
“不去,我不想出門。”我選了個最喜歡的草莓味冰淇淋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準備看電影,“我今天一整天累到要死。而且結婚不是喝晚宴的嗎,你幹嘛要出去吃飯?”
“他們的婚禮取消了,哪還有什麼晚宴。”
“我靠!發生了什麼?”
“說了請你吃飯,見麵告訴你。二十分鍾後到停車場。”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這人為了讓我陪她吃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拿八卦來逼我就範——好吧,我承認,她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太知道我的弱點了。
我當即把冰淇淋丟回了冰箱,哼著歌進了浴室。三分鍾洗個澡,七分鍾換套衣服,十分鍾畫個偽素顏妝,讓盧芳姿等五分鍾,下樓去到剛好。我美美地打開熱水器,任熱水盡情清洗我的晦氣,此時此刻的舒適輕快,讓我覺得那白白的泡沫都可愛得像今天早上那塊草莓蛋糕上的奶油。
雖然別人倒黴我不該開心,但誰叫我是個內心陰暗的小女孩呢?我換上新買的那條藍色抹胸裙,簡單地撲了個粉,塗了個口紅就準備下樓了。
從化妝台起身的那一瞬間,我瞥見放在台麵角落的那支冷山泉。我呆了幾秒,最後鬼使神差地拿起冷山泉,往自己身上噴了噴。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我卻意外地覺得有一點陌生。
它已經不叫冷山泉了,它現在叫遊吟——這是遊吟的香氣。
盧芳姿早就在地下停車場等著了,她見我下來便按了按喇叭。我走到她的車窗邊,搖了搖手裏拿著的鑰匙。她疑惑地降下車窗玻璃,“幹嘛?”
“餘霏霏走的時候給我留車鑰匙了。”
“你要載我呀?”盧芳姿眼睛放光,立馬解安全帶,一副興奮不已的樣子,“你帶我兜風真是少有呢!放心,我買保險了。”
我翻了她一個白眼。雖然我極少開車,可我的車技還是很不錯的好嗎,需要提保險嗎?不過她確實提醒我了,我都忘了我的保險續期沒有。
餘霏霏的車是一輛超級帥氣的黑色超跑,低調奢華,和她高貴冷豔的外形十分之搭。我沒她有錢,我拿出全部積蓄都不知道買不買得她車的一個輪,不過餘霏霏說了,她養我,她的就是我的。
所以我偷偷開她的車出去裝裝,她應該不會生氣吧?生氣也是這樣了,我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