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我還要寫這種東西嗎?還挺正式。”
阿溫晃了晃手上的紙條,用戲謔的口吻問道。
衛封微不可查地紅了臉,朗聲言:
“阿溫姑娘,上次的事,實在抱歉。”
阿溫約是不想提這件事,她沒接茬,而是回身望了望身後的小山。
“還是挺高的。”
阿溫抬頭,用手遮住照在臉上的烈光。她大概可以看見山頂,故而補充了句:
“不過也還行。”
“害怕了嗎?”
衛封隨口問她,未想讓阿溫來了勁兒。
“害怕?我小時候爬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幹什麼呢。”
阿溫說完就上腳踩了兩下,心裏有數後才回頭,朝衛封俏皮一笑:
“我們打賭,看誰能先爬到山頂。”
衛封沒想著要比賽,雖然是小山,但坡度尚陡,且阿溫還是女孩子……
他欲出聲阻止,誰料阿溫動作極快,未等衛封答應就開始向上爬。
“阿溫姑娘……”
阿溫專注著手上動作,精神集中到聽不見衛封後來在說什麼了。
衛封怕她受傷,於是跟在她身後慢慢攀登罷了。
沒想到阿溫爬山的速度驚人,衛封低頭再抬頭的不一會功夫,她已到半山腰了。
“阿溫姑娘,小心……”
他在約阿溫來此之前,早察勘過了。山腰處石鬆勢陡,一不注意就會踩空。
“誒喲……”
幾顆石子從衛封頭頂掉下來,上麵也隱隱傳來阿溫的聲音。
他急得快速向上爬了幾下。
“沒事罷?”
衛封來到阿溫身邊,左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我……我沒事。”
阿溫瞥了眼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手,結結巴巴答道。
“我在上麵,你在下麵跟著我。”衛封又著重強調了句,“這不是比賽。”
“哦。”
阿溫囁嚅著。
她原來還是默默在衛封腳下爬,但不多時就覺得衛封攀得太慢,一點也不好玩,於是徐徐加快了速度,從衛封的身邊繞了過去。
“阿溫!”
阿溫和沒聽見似的,咧著嘴就往上爬。
等她爬到山頂,半癱在地上喘粗氣時,衛封也快上來了。
“我不是說過嗎,這不是……”
還沒完全落地,衛封就著急數落人,結果沒看著腳下滑石,右腳一空,整個身子歪了下去。
“衛封!”
阿溫反應迅速,趴在山頂去拽衛封的左手。
“抓緊了!”
她咬著後槽牙,兩隻手顫抖著將衛封往上薅。
衛封也緩過神來,死死踩住嵌在山裏的巨石,借著阿溫的力,欲躍起而上,不想右腳使不上勁兒,又一次踩空。
“你別動了別動了!”
阿溫身子狠狠往下一沉,差點撒了手。要不是她雙腳勾著樹,非得和衛封一起摔下去不可!
“嗯……”
她冒著冷汗,用盡渾身氣力向上拔,努了半天,終於將衛封從山下扽了上來。
“你……你沒事吧……”
阿溫且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且顫巍巍問道。
“……無礙。”
衛封背對著阿溫答到。
“你幹什麼呢?”
她因為突然卸力而渾身發軟,但見衛封不對勁,阿溫向他爬了兩步。
衛封捂著腳踝,臉色有些蒼白。
“腳崴了?”
阿溫蹙眉問。瞧他緩緩點頭,她伸手去抓衛封的腳脖子,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氣。
“約我出來爬山,自己還受傷了。”阿溫拍開衛封的手,看他擦破皮的腳踝腫得老高,“還不輕。”
她常年生活在烏獁,對這種小病小痛早已不足為奇。
“嘶啦——”
阿溫撕開外衫裙擺,把布條緊緊係在衛封腳腕處。
“衣服被撕爛的是我,你矜持什麼。”
衛封將臉別到一邊,不敢去看她,阿溫不禁調侃:“原是未出閣的小兒,連衣衫不整的粗野丫頭都不敢看。”
等她包紮好,衛封還歪著頭未出聲。阿溫性子急,扭頭一瞧,衛封的耳朵紅得能滴血。
她去捏衛封的下巴,迫使衛封直視她:“喂,不至於吧,這麼害羞做什麼?跟小姑娘似的。”
“我沒有,就是……給你這個。”
衛封從懷裏掏出一把雕花匕首,小心翼翼遞給她。
阿溫“啊”一聲,接過匕首來回瞧,因而道:“你的眼光還蠻不錯的嘛。”
她未言喜歡與否,但瞧阿溫眼神發亮,將匕首從銅鞘中抽出來仔細撫摸,衛封便知此物深得她心。
“你有心了。”
阿溫把匕首貼在胸口,粲然嬌笑。
“不過當務之急,我還是想辦法讓咱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