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光明被殺5個月後,廣州城外不遠的河道上,一列由火輪帶領的船隊在月光下停了下來,他們不遠靠岸處是一溜早已停泊的船隊,也是一艘小火輪領頭,上麵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那裏正劃過一艘小舢板來,上麵的人穿著治安官的製服,靠近剛開過來的火輪高聲叫道:“來者可是韶州府治安局張勝芳局長?我家大人是惠州局李文茂局長,酒席已經備好,想請大人前往惠龍號一敘。”
“sir,我們遇到惠州押送太平軍的船隊,想請您過去吃飯。”火輪上甲板的一個治安官立刻跑進船艙朝長官報告。
“好啊!哎?惠州局怎麼走這條水路?不過幸虧遇到惠州同僚,一路上閑的蛋疼。”正在船艙裏和幾個下屬搓麻將的張勝芳笑著說道。
自從石達開投宋後,這些治安官就忙了起來,他帶來的士兵和家屬太多,誰也不敢、也無法一下就解決掉,趙闊隻能用溫水煮青蛙的戰略,先逐步遣散一批下層兵,其他人分散到各大城市或者軍營附近,讓軍隊和治安官看著他們做點修路建城的活,領著點工錢,釋放太平天國的“毒”,然後慢慢的分批遣散或者往需要人力的地方發送。
這次韶州船隊帶著60名武裝押運人員,運著最後一大批300人往海京港去,在那裏他們會被裝船運往瓊州鐵礦場做苦力。
張勝芳叫下屬提上兩瓶酒。領著幾個人上了惠州局地小舢板,朝惠龍號駛去。
“這次公務在身,不能飲酒。”張勝芳看著麵前琳琅滿目的酒席,笑著對李文茂說道。
“稍微喝點沒事,我不也帶來300太平軍嗎?要麼,咱哥倆先來紅的。洋人的酒沒勁。”李文茂無所謂的一笑。親自替張勝芳斟上一杯紅酒。
一個小時後,惠龍號朝韶翔號同時駛過來三艘船,船上的人朝高高地火輪甲板大叫:“你們局長喝多了,我們李局長親自送他們回來。”
韶州治安官哪裏敢怠慢,立刻七手八腳地把三條船上的人拉上船來,但就在他們去接背在惠州治安官肩膀上穿著洋裝的局長的時候。那局長突然跳了下來,兩手各持一把左輪。厲聲吼道:“aLLFREEZE!”
立刻惠州上船的人全部掏槍對準了韶翔號上的治安官和船員。
韶州治安局被惠州治安局繳械。
“你們是要造反啊!”喝多了地張勝芳被冷水潑醒後,明白了局麵,驚恐的叫了起來。
“我們日月軍是要清君側!”李文茂不屑地說道。
“清君側不就是造反嘛!你媽的!李文茂,你這個佛山反骨仔,我告你,你們日月軍這是找死!”張勝芳麵無懼色。反而破口大罵起來。
“把他扔河裏去!”李文茂的冷冷的哼道,接著他對身邊手持雙槍的黃複明命令道:“立刻去通知海京城裏的人,我們得手了。”
最後他扭頭命令道:“讓我們救出來地太平軍登岸。我要訓話。”
兩天後的深夜12點,總督府裏的趙闊還沒睡。他看著麵前一大摞地報告,謀劃著自己的利益:
前不久去大沽口換約地英法艦船被僧格林沁精心打造的炮台打了個滿頭包,死了幾十人,而僧格林沁這次厲害,隻不過是因為喂飽士兵銀子,並且不停進行實彈演習,可見滿清官員隻要幹點人事,下麵小兵還是有點戰鬥力的,受了打擊的英法勃然大怒,氣勢洶洶的回來準備召集小弟去報複。
而且現在天京的西學派洪仁得勢,一門心思想拿下江浙,打通上海,以便和洋人進行外交,但晚了,**神並且很殘暴的天京在洋人心目裏惡心得比狗屎都不如,他們立刻惶恐的協助滿清官員進行防禦。
現在就出現了詭異的局勢,北麵,洋人一路放風:“我一定要報複你耍我!”,而南麵上海,洋人正玩命幫助滿清抵抗太平軍。
不管是北麵打滿清還是南麵幫滿清,都需要人手。
然而英國後院起火,印度阿三們在年初就流行“烙餅教”,一張烙餅在他們手裏流傳,都不說話,但都心照不宣,很有當年元末中華流行月餅----八月十五殺韃子的風範,士兵也嘩變起義了,因為這年代子彈需要用嘴咬開,紙質子彈上麵塗有油脂防潮,印度阿三兵都說那是牛油和豬油,這等於讓他們吃下去,褻瀆了他們,而英方說這是謠言,我們發的子彈是蠟油,不過沒人相信,想幹你的時候,隨便一個理由就行,你辟謠也沒用。
所以阿三起義了,額爾金火燒屁股一樣回印度了,剩下的他的親兄弟英國公使卜魯斯在猶豫是等撲滅起義後再回來,還是直接讓海宋和法國出麵直接打;
對於後者,趙闊當然拒絕。
對於由舟山登陸上海幫助清軍抵抗太平軍的說法,趙闊更是肚裏罵娘:“我陸地上去打太平軍怎麼了?不就是不想讓我占地嗎?而且我要現在和清軍肩並肩打太平軍,我不是被人民唾棄了嗎?當婊子可以,隻要給錢,但我不可能在大街上就賣啊!而且我屁股還不穩定。”
“我沒兵!沒有船!當然我對滿清背信棄義,公然違背國際法則十分氣憤!太氣憤了!”對英法公使,趙闊義憤填膺的說道:“我要在陸地消滅湘軍,作為對鹹豐的報複。當然,上海江浙一帶,我們也考慮幫忙。但是是間接地,我們也是從安徽等地出擊。”
英國沒有兵,法國兵力也不足,還指望趙闊在上海危急的時候起個定海神針的作用,作為交易,隻好聽任趙闊去打湖南了。不過他們有言在先:和平第一。不能把戰火擴大湖南之外的地區。”
因此此刻,十字軍主力集結在湖南邊境,而海軍和小刀軍團被趙闊派去在舟山一帶作秀,給英法看著:看看,我對上海很關心,你們頂不住。也許我就上。
但就在趙闊琢磨計算自己拿到湖南後的收益之時,耳邊隱隱傳來一陣爆炒豆子的聲音。趙闊在十秒鍾後才反應過來:那是密集地槍聲。
“我靠!我海京城裏怎麼有這麼多槍聲?”零星槍聲不稀罕,但這麼多是出了什麼事了,趙闊滿腹狐疑地站起來走到窗口,一看之下,大吃一驚,總督府東邊方向天空紅了一塊。好像什麼建築起火了。
“那不是我新皇宮位置嗎?”趙闊傻眼了,因為流民太多,失地農民也太多。工廠是吸收不完的,趙闊還得意的想了一個他認為絕妙的主意:大興土木。
反正安南賠款還沒花完。他先建立了一個國廟,不僅讓那些窮比有活幹有飯吃,還順帶收買自己心腹十字軍的軍心,然後他又準備在總督府旁邊建一個巨大的西洋式圓頂大宮殿,作為自己地新皇宮,當然炮位和槍眼上麵到處都是。
這個巨大的建築一下就吃掉了海京15000地流民,他們天天揮汗如雨的為皇帝勞動,有錢賺,也累得要死,省的去鬧事和造反了。
但此刻竟然好像是皇宮工地出事了。
十分鍾後,宦助國衝進來了。
“這怎麼回事?失火了嗎?還有槍聲?”趙闊盯著氣喘籲籲的宦助國問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有人造反!”宦助國驚恐萬分的叫道。
“我靠!你說什麼?!誰造反?!”趙闊頓時麵無人色。
宦助國指著窗戶外麵的紅光叫道:“陛下,剛接到報告,半小時前,皇宮工地監工地法國工程師被殺了,工地被他們放火燒了,我剛從家裏趕去工地,就遇到那群苦力正朝總督府衝來,四處放火,手裏還有槍!現在西邊也有人衝來,還不知道是誰在造反!”
話音未落,總督府附近同時爆發出槍聲,那是總督府守衛部隊兩個營和對方交火了。
“陛下!”總督府守衛總管急急的衝了進來,還沒站穩,皇帝和丞相就同時大吼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大約一兩萬人突然從四麵八方衝來,朝我們攻擊,我們現在已經在外圍拉起街壘…..”總管結結巴巴的說道,他也沒想到會出這事。
“有軍隊嗎!”趙闊大吼一聲,他最怕就是軍隊參與了,這些他一手拉起來地部隊可能要了命。
“沒有軍隊,但是有治安官參與其內!”總管說道。
“治安官?”趙闊和宦助國對視了一眼,都是恐懼,這些治安官本來就是從原來軍隊裏裁減下來的,打起來怕也有戰鬥力。
“喊地什麼?”趙闊一拍桌子。
總管斜看了一眼丞相,小聲說道:“他們喊的什麼:清君側、滅奸相、殺清妖、反清複明迎白頭、上帝保佑尊翼王什麼的…..”
“天平軍和天地會的?”趙闊一愣,心裏算著這城裏放進來多少年輕力壯的太平軍士兵給他修皇宮,最多2000人,天地會,那就無法估計了,不知道是哪個會堂。
宦助國看趙闊打量他幾眼,頓時感到小腹一陣熱意,差點尿褲子了:要是這陛下把自己當奸臣扔出去給叛賊那怎麼辦?
“陛下明鑒啊!那是叛賊造謠….”被造反嚇呆了宦助國本能的哢一下跪在了趙闊麵前,哭喊。
“滾滾滾…滾起來!你,誰家造反不是清君側啊!”趙闊對宦助國的添亂氣得都結巴了,而後者總算鬆了口氣,趕緊爬了起來。
話音剛落。門外又衝進來一個滿臉黑煙地軍官,他對趙闊一個敬禮,急急說道:“我軍已經把他們頂在了街口,對方人數太多,火力也很強,希望陛下趕緊撤走。”
“炮!給我用炮轟!”趙闊大吼。話音未落。窗外東邊立刻響起連綿的炮聲,一片離自己很近,一片離自己較遠,明顯兩麵在對轟。
“媽的,這不是法國啊!兩麵都不惜用炮啊!操!這什麼野人時代!”趙闊渾身哆嗦,讓兩個軍官擔負起守住總督府的重任。自己煞白著臉走出辦公室。
急急朝自己後宮走去,但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又折了回來,差點和緊跟他的宦助國撞了個滿懷。
“叫童子軍集合!”趙闊對走廊兩側地半大小孩士兵大吼道。
五分鍾後,大約500人地童子軍筆挺站立在院子裏,等著皇帝訓話。
趙闊拚命吸了幾口氣,壓住自己的恐懼,他走上前。在外麵隆隆的槍炮聲中,對這些小孩大吼:“我的兒子們!現在你們為我效命獲取光榮的機會來了!外麵有一群無恥的叛賊,這群跳梁小醜妄圖顛倒乾坤、加害於我!我養育你們。我教導你們,我把你們培養成堅定而光榮地上帝騎士。現在你們怕嗎?”
“不怕!”500人齊聲大吼,接著隊列前的一個童子軍官抽出軍刀狂吼起來:“為了陛下,殺光逆賊!”
“很好!我沒有白疼你們。給我去增援街壘上地友軍,守住總督府!”趙闊冷笑道:“你們別辜負我的期望!記得,我以你們為榮!”
“我們的信條是什麼?”領隊的童子軍軍官高舉軍刀大吼道。
“上帝!陛下!榮耀!”500人齊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