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籠罩著整個大地的紅光在一夕之間已被破去，帝俊看著對麵的老子三人，冷聲道，“此我妖族與人族恩怨，與太清聖人上清聖人無關。”
老子上前一步，擋在帝俊的麵前，“人族已經得到足夠的教訓，道友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帝俊看著目光堅定的老子與通天，還有正在兩人身後的元始，心中的怒火不斷翻湧，“得饒人處且饒人？”帝俊嘲諷的看著老子，“人族為什麼不得饒妖處且饒妖呢？種因得果，這是人族該有的教訓。”
帝俊停頓了一下，“而且，如果你們真的想要阻止，為什麼不在三百年前阻止元始犯下這種惡行呢？沒有他的惡因，哪來今日的惡果！”
老子沉聲道，“元始犯下大錯，自然有道祖來懲罰他，但是你們今日如不住手，那麼人族將因你之故覆滅，你可承擔的起？”
帝俊傲然道，“吾承擔得起！”
作為妖界之主，帝俊自然有這樣的底氣，人族覆滅又如何？從此天地無人，唯有妖立當世。
老子皺起眉頭，看著帝俊的目光仿佛看著一顆頑固不化的石頭，“你欲覆滅人族，吾等卻是不能苟同。”
女媧、老子、元始、通天皆是因人族之故成聖，如果人族旦夕之間覆滅，不吝於奪去了他們的混元聖果，老子如何能夠同意？
帝俊看著蓄勢待發的老子三人，忍不住冷笑，“還真是靈寶不打自己身上不嫌疼，如果不是今日牽連到整個人族，恐怕你們還不會出現吧。”
老子等人默然不語，如若不是整個人族都要覆滅了，他和通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大劫將起，老子原本準備避世的。
但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帝俊和常羲如此之狠，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以肉還肉，以骨還骨……竟是要覆滅整個人族。
這場景發生在妖族身上的時候，縱使知道那些生靈已經生出了神智，還是不免偏見和歧視，畢竟人族天生與他們化形之後的樣子相同，這種源自內心的偏愛無法避免，不得不說人族的確得天獨厚。
但是當這種事情發生在人族身上的時候，老子卻覺得妖族殘暴乃至殘忍，烹煮、炙烤、咀嚼……哪怕知道這都是那些人族曾經對妖族做過的，但是卻仍然目不忍視。
其實事實就正如帝俊所說的一樣，靈寶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老子無言以對。
隻是縱使如此……“吾等將阻止你覆滅人族。”
帝俊與常羲長立當空，老子元始與通天站在他們的麵前，而老子等人的身後，便是人族。
此時人族已經十不存一，大多數的人族在詛咒生效、妖靈複起的時候就已經死亡，活下來的，都是從未沾染過妖血的稚嫩孩童以及人族的強者，還有便是擁有人族功德護體的皇都幸免於難。
帝俊看著下麵的場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老子，如果要我放過人族也可，交出傳授人族妖血修煉之法的人，以及當初前往人間肆虐我妖族的弟子，還有便是讓我與元始做過一場，否則難消我妖族折磨之恨！”
老子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他在思考帝俊說的話。
帝俊的要求合情合理，如果交出元始的弟子便能打消帝俊覆滅人族的念頭的話其實很劃算，帝俊是聖人，想要殺了是不可能的，且不論妖界的存在，便是太陽星便不可一日無主，如果帝俊將太陽星收納入妖界，那麼洪荒將永無日光，這種損耗功德的事情老子絕對相信帝俊幹得出來，所以如果這幾個弟子便能平息怒火的話其實劃算的很。
讓老子猶豫的是後一項……帝俊要與元始做過一場。
雖然老子對於元始的做法怒極，甚至他在心裏懷疑元始是不是故意挑人族下手將他與通天一同拖下水，但是正如曾經通天所說，他們畢竟是兄弟，就算分了家，換了身體沒了血緣，仍然是兄弟。
他能夠對元始的作死視而不見，哪怕他確實將自己作死了，但是如果讓他親手將元始推入到這種境界中……老子不確定自己到底做不做得到。
如果元始真的死亡，那麼他便是害死元始的間接凶手，這種罪名……老子閉上了眼睛。
明明隻是一瞬間，在老子看來卻過了許久許久，元始的嘴角還噙著冷笑，他嘲諷的看著常羲與帝俊，但是下一瞬間，他的笑意卻僵在了唇角。
“然可。”
元始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老子，雖然他不同意他對抗妖族，認為他入了魔障，但是元始從未想過有一天，老子會親手將他推出去。
推向死亡的道路上去。
老子地垂下眸子，沒有看元始和通天的目光，太上忘情，老子亦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將這唯一的情分也忘掉，可是眼下……人族和他的聖人位置更重要，還是元始更重要，已經在眾人的目光中顯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