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葉凝(1 / 2)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一個政權,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若是少兵氣,重文氣,則必危。晉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血例,五胡亂華,多麼恥辱。

兵家,大凡不理政,一個好的兵家,是把民族興旺,百姓安康放在心間的,要不然,豈有‘兵死民變’之說。我握兵,非欲掌天下,而欲救天下民也,止天下戰也。心懷信義,何不成聖?非也,鋪國安民,助帝王業,兵家之長;廟堂亂鬥,口蜜餞腹,兵家之短也,故不可輕為聖。大宋,非大宋;兵家,非兵家。

紹興元年【公元1130】,浙西置度使韓世忠於黃天蕩大破金兀術,妙用八千廂軍,殲滅敵軍十萬眾,唬的金兀術膽顫潰逃。自此以後,江南金蠻徐徐北撤,南逃的遺宋也逐漸穩下了局麵,宋高宗趙構劃臨安府為京師,振興華漢,恢複社會秩序,在嶽飛,趙鼎等人的努力下,疆域之內倒也是有蒸蒸日上的趨勢。

紹興二年,鎮西軍節度使吳階於川陝要地和尚原打敗金兀術,殲敵萬餘,伴隨著此場大勝,宋王朝漢水以北的所有疆土均喪於金人之手,連汴京也丟了,山河破敗,中原百姓民不聊生,**於金蠻鐵蹄之下,江陵府也被金朝扶植的偽齊所占據。可以說,大江以北,不屬漢也。

金朝與大宋勢不兩立,但為了兵源充足,對待漢人的政策還是比較不殘忍的,比之蒙古殺人吃肉,**擄掠好多了。

由於大宋以文治國,在中國四方之地,小部分的農民起義仍然猖獗,但是他們依山而住,憑水而逃,讓各地政府軍也是抓耳撓腮,毫無辦法。

從夜空中俯瞰,如果說臨安城是個大光點,那麼也就可以在長江中遊找到一個清晰發亮的小光點。與邊疆戰亂,戰火紛飛不同,小漁縣卻是如世外桃源般恬淡祥和,絲毫不受血火刀兵之影響,當然,危機並沒有拋棄這裏。

小漁縣地偏內地,位於流經江南西路的大江以南的軍【相當於現在的市】-興國軍【現在的江西省西北部】治下,西有軍事重鎮鄂州拱衛,北有長江天塹。縣城方圓八千米,出了城門向前五公裏就可觸至大江,東邊五龍山、西邊石林山環環包裹,距離治所興國軍有百裏之遙,稱為寶地也不為過。

小漁縣的人們大都有北方人的身體:男人壯實挺拔,又有南方人的細膩:女人性善賢能。男的打漁養家,女的靠編製布匹,繡玲瓏球販賣為生,家家生活還算富足。

葉家,便是小漁縣的土豪鄉紳,卻並不欺壓平民,葉家家主葉寇更是一個俠義之風與商人氣息兼備的人,反而受人們的尊重,與其齊名的還有楊家、趙家,這兩家雖是巨富,卻總是仗勢欺人,知縣迫於地方壓力,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任由兩家肆意妄為。

此時正值紹興五年,五月炎夏,小漁縣夜幕已降,漫天繁星碎滅,城裏卻光華四射,街燈溢彩,市坊之間,人群往來不絕,大都是貴人地主、勞動階層,都想好好消除下白日的疲憊,放鬆放鬆。酒樓觥籌交錯,鶯歌燕舞,小作坊也是人滿為患,總之小漁縣內熱鬧非凡。與周圍的喧鬧迥異,中心場貌似有大活動要舉行,冷冷清清的,可以羅雀。

與城裏的熱鬧相異的,葉家已熄燈吹火,而在內院西廂房,一束燭光透窗射出,與之同時的還拌有讀書聲。

“陣之道也,無非遣兵移將,查敵之短,一舉而潰....”

讀書聲是由一個名喚葉凝的少年所發,燭光閃動之下,他身穿紫綢衣,麵容俊朗,眉棱骨突出,眼神鷹般銳利,手攬一卷《陣義》悄聲而讀,手指不時變動桌上的筷子用來即使演練,推陣演圖,給人一股寧靜認真的感覺,書櫥上還整齊的擺有《孫子兵法》、《百戰奇略》、《陣道總要》等等,唯獨沒有那些四書五經儒家經典。

忽的,他放下兵書,止住誦讀聲,直起身來,向榻邊挪去,他身材修長,勻稱,邊走邊喃喃道:“明天就是全縣舉行的陣法大會了,聽說考上前三甲的人,會被本軍陣道大師方匡正收為親傳弟子,唉,不知道有沒有希望?”

葉凝嘀咕了幾句,便吹燈而息了,腦海中不住浮現出明天陣法大會的場景,不知不覺睡去了。

陣法大會,是興國軍著名的一種大會,而方匡正則是興國軍聲譽滿名的陣道大師,其名譽不是吹出來的。興國軍百姓都知道,方匡正大陣師曾作為興國軍安撫使【相當於市長】白常的排陣使,僅用一千兵馬在白雉山麓【興國軍治下,長江南】布下‘聞風破雁陣’,大破渡江南下的金軍和偽齊聯軍萬餘人,保衛了興國軍的平安。

這等消息傳來後,興國軍沸騰了,方匡正的從此聲名鵲起,有想讓孩子拜他為師的,想為他做幫工的,絡繹不絕。但是方先生卻淡於名利,辭官歸土。最後,方匡正先生在白常的允許下,可以收徒講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