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後麵的掌櫃看到她臉上的驚訝，無奈的笑著搖頭。
“姑娘啊，不是我們要價高，是您說的病情，要用藥材治就得這個價，你上次來時問的是腿疾。
若是給同一人拿藥，最好是帶他本人過來一趟，我給他看診後或者能開便宜一點的藥。”
南芝秀眉微擰，眉心染著幾分憂愁。
就算便宜也要百八十兩，她一時間也拿不出來啊。
見她沉默，掌櫃看她是個老實人，捊著胡須歎了口氣，作了最後的退步。
“姑娘，要解情蠱最重要的一味藥是虎牙，您若能拿兩枚虎牙來換，解情蠱的其他藥材相抵。”
這話一出，南芝扯著嘴角幹笑了兩聲。
從醫館出來，望著陰雨綿綿的天空，她無生可念的歎了口氣。
“我去哪找虎牙啊？”
“難道要我去學武鬆打虎？”
怕是虎沒打死，她先被一記黑虎掏心爪給整命了。
腿疾還能慢慢攢銀子，但蕭晏之的情蠱才是定時炸彈，若每個月都來那麼一次，她也一定能次次打暈他吧。
想起還沒給蕭晏之買毛筆，又去了趟書肆，這次挑了一隻好筆。
隨後又買了匹便宜的布趕緊往回趕。
崔大郎記得南芝每次趕集日都會進城，今日看到她進城，他沒有選擇跟上去。
他在閣樓上，一直注視村口，直到看見穿著蓑衣的女子出現，他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當天，他趁著雨勢變小去了一趟城裏，回來臉上的得意止都止不住。
下午
南芝見蕭晏之又在抄書，她走過去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範本上，輕聲說道：“我看一看哈。”
蕭晏之沒有回話，並未因她拿走範本停止抄寫。
粗略翻了一下，南芝發現這次還是詩經，跟上次不同之處在於這次是抄全篇。
難怪那麼厚。
把書按原來的位置擺放好，盯著男子修長白皙的指，淺淺開口：“不用著急，書肆掌櫃說第二個趕集日給他就行。”
“嗯”，蕭晏之淡然應了一聲。
南芝想到大夫說的話，她抬頭望著他精致的側臉，捏了捏食指，神情有些猶豫該如何開口。
察覺身邊人的情緒，蕭晏之繼續作筆。
思忖了片刻，南芝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溫柔：“你的情蠱……多久發作一次。”
筆鋒一頓，隨之探究的眼神襲來，眸中還帶幾分淩厲，這種上位者的眼神讓南芝心頭一滯。
她抿唇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沒打算趁人之危，再說上次吃虧的可是我。”
說到這件事，蕭晏之眼簾微斂，晦暗的眸色掃過她脖頸，他突然感覺胸口似有什麼在燃燒。
漫延到指腹，燙得他產生了些許煩躁之意。
強勢的寫下一字，壓下那點奇怪的情愫，低沉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的問：“問這做什麼？”
看狗子跑進來，南芝蹲下跟狗子玩，悠悠說道：“沒別的意思，隻是想知道它發作的時間有沒有規律，比如特定的日子，這樣我以後你再發作，我就按時帶著狗
子離你遠遠的。”
重點是：有沒有必須治的必要。
就在她腹語完話時，桌上傳來一道重重的聲音，她疑惑的抬頭望。
蕭晏之放下筆，轉身盯著她，四目相對，那雙溫潤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死一般的冷寂，南芝停下擼狗子的動作，訕訕站了起來。
蒼天呀，又哪說錯話惹到他了？
剛準備悄悄退出堂屋，腳剛往後挪了一步。
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像刃般傳進南芝的耳中：“我沒饑渴到人畜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