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腸在他手上就跟跳舞般滑來滑動,顯然蕭晏之以前沒做過這種活。
連他的手指頭都仿佛寫著三個字。
不熟悉。
即使味道熏人,蕭晏之連眉都不曾蹙,見南芝站在台階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
他絲毫沒有窘迫,雲輕風淡地說了句:“沒給雞喂食。”
對他突如其來轉變的態度,南芝驚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她雙眼睜圓看向背簍。
應道:“知道了。”
去廚房找了些能給雞吃的東西,蹲下將吃食扔進去,兩隻母雞立即啄個不停。
趁著給雞喂食,她悄悄回頭偷看坐在石頭上的男子,注意到井邊上靠著她做的那副拐杖,再看他一點都不熟練的動作,心裏升起疑惑。
昨晚跟他吵了一架,態度反而好了。
眼珠一轉,腦海裏浮現出很奇奇怪怪的畫麵。
難道他喜歡那樣的?
在南芝轉頭的一瞬間,蕭晏之就發現她在偷看,瞧那奇怪的眼神就知道她腦子沒想好事。
“過來幫忙,我處理不好。”
今天他說話還挺直接也不陰陽怪氣了?
看來昨天吵那一架還是有用。
至少讓他情緒得到了緩解。
拍了拍手站起來,溫聲道:“你先弄著,我去砍幾根竹子弄個雞舍先。”
買這兩隻母雞就是等下雞後給蕭晏之補身體吃。
想到還有那些刃,幹脆再砍根樹回來。
等她拿著砍柴刀離開,蕭晏之盯著大半桶的豬下水,擰了擰眉,繼續拿起大腸翻。
後山有一片竹林,
很快南芝就拖著竹子和樹回來。
她把竹子往地上一扔,在院裏打量一番看中左邊挨著牆的那塊空地。
現在先暫時做個棚子,等後麵她把圍牆和院子重新修繕,再規劃一塊地做雞舍。
“蕭晏之,我用那塊地圍個雞舍,好不好?”
畢竟這是蕭晏之的家,還是問過他的意見比較好。
蕭晏之把翻好的一截大腸丟到另個幹淨的桶裏,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溫潤的眸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隨你。”
南芝秀眉一揚,眉眼彎彎染著幾分古靈精怪。
那她就隨便造咯。
她是行動派,一會工夫竹子全部一分為二再二分為四,被砍成約莫一米二的高度,整齊擺放著。
又從廚房拿了根重實的木柴,把竹子內部朝外,由上至下將竹片敲進土裏。
“咚。”
“咚……”
每次聽到這種聲音,蕭晏之腦海裏就會冒出刑場的畫麵,他驀然捏緊手中的大腸,眼中染著濃烈的恨意。
他手勁過重導致大腸裂開,裏麵的汙穢從裂開的口子膘出去。
南芝正埋頭起勁地幹活,忽然看下腳邊出現一個似膏狀的物體,她清理過大腸熟悉這是何物。
停下手中的活,回頭朝蕭晏之看去。
見他麵色陰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她往四周看去,連綿不絕的山空曠的視野。
除了偶爾響起的鳥鳴聲,並未有人的身影出現。
他們住在村尾,幾乎沒人會來這裏。
她小聲嘀咕道:“沒人來她也
沒惹他,總不會是敲竹子的聲音惹到他了吧?”
敲打聲消失,蕭晏之腦海裏的畫麵也跟著離去,聽到南芝的嘀咕聲,他斂去眉宇間的陰厲,接著處理大腸。
看他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南芝努努嘴,微微搖頭。
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