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唇翕動,半晌才顫著音艱難開口。
“怎麼會是八塊大石頭?”
難怪她挑的時候感覺不對勁。
那幾個孩子擠進房間,看見八個在箱子裏各放著一塊形狀不一樣的石頭,捂著肚子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是石頭。”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嫁妝變石頭,我要回去告訴我娘,這太好笑了。”
“哦~全是石頭。”
他們就像走街串巷的小販,嘴裏叫嚷著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先後跑出院子,伴隨著嬉笑聲跑去了崔家。
今晚村裏所有的人都在崔家吃喜酒,一傳十,十傳百,一會工夫整個村的人都知道南芝的八箱嫁妝全是石頭。
崔家父母慶幸兒子沒娶喪門星回來。
楊蘭花大笑著跑去婚房將此事告訴南小婉。
“我的乖女兒,那小浪蹄子嫁了瘸子還沒錢,我看她什麼時候死。”
“哈哈哈,還是你命好啊,搶到了一個好男人。”
楊蘭花笑的臉上肥肉擠成一坨,巴不得明天就得到南芝的死訊,這樣才好把地也搶回來。
南小婉掩嘴偷笑,趁著崔大郎還沒進來。
她拉著楊蘭花走到一旁小聲詢問:“娘,嫁妝怎麼會變成石頭?”
楊蘭花也覺得奇怪,要早知道裏麵是石頭,她才不去搶。
“我也不知,箱子的鑰匙是老頭子在管,從不準我去房間看箱子,他死後就給了南芝。”
說到這事她就氣的牙癢癢。
“小浪蹄子一直把鑰匙戴在脖子上
,洗澡睡覺從來不取,任我如何打罵她都死死護著。”
南小婉露出了惡毒的笑,所以箱子裏本來就是石頭。
南芝啊南芝,不惜嫁給殘廢也要搶嫁妝。
那殘廢一窮二白,土豆還有兩個月才成熟,看你這兩月怎麼活。
南芝正抱著小木箱與蕭晏之大眼瞪小眼。
看著男子麵無表情,她尷尬的撓了撓頭發,實在笑不出來。
“我……我也不知道裏麵是石頭。”
蕭晏之見她掌心的血已經凝固,淡然開口:“你走吧。”
南芝微微蹙眉,心情很複雜。
走……
她能去哪?
原主最熟悉的地方是上南家村,在她的記憶中對縣城約等於沒有,她現在除了健全的身體,也沒比蕭晏之處境好到哪去。
再說她現在嫁了人根本回不去南家。
就在她思索間,男子清冷的聲線再次響起。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你也看見我院子破爛,自己都顧不上更養活不了你。”
話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她給的承諾也兌換不了。
一拍兩散吧。
南芝深深看了看他,見他沒有鬆口的之意,歎了口氣,緩緩低下頭抱著箱子往門頭走。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蕭晏之神色間沒有任何情緒。
隻有他手中摩挲的石子暴露了他的殺意。
再走五步右腳便能踏出門。
殺妻之罪可比弄死那兩個蠢貨要重百倍。
想到要麵臨的受刑,他唇角微揚,笑意如風般和煦又帶著對死亡的期待
。
就在南芝右腳即將跨出去之時,蕭晏之目光陰鷙的盯著她的後腦勺,手中的小石子也已準備就緒。
忽然,南芝腳下一轉,她麵對壞掉的那扇門,蹲下身把小木箱放在地上。
掀開從裏麵翻出一把小刀。
她才不走呢。
她雖然性子散漫喜歡當鹹魚,但臉皮也相當的厚。
非常日子過非常生活。
隻要命還在,日子再差也可以改善。
把木板橫放在地上的時候,她偷偷瞄了眼蕭晏之,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你失望就失望吧。
反正現在是她名正言順的相公,隻要厚著臉皮耐著不走,拿她也沒辦法。
蕭晏之斂眸,扔掉了手中的石子,略微有些惋惜。
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