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當皇帝有什麼好的?明明那麼累,還要去爭。”昌緯貞牽著徐氏的手抬頭看向那圓圓的明月。
月光酒在兩人身上,如銀光瀑布籠在美玉周圍,既恬靜又熠熠生輝。
“皇帝是萬眾之主,九五至尊,你不想當別人還想當呢!”徐氏看著這個天真的女孩笑著回答道。
“那皇爺爺是皇帝嗎?”
“對啊。”
“那我以後會是皇帝嗎?”
“一定會的”…
晉元元年一月子時...
“陛下,奴才求您了去看看徐妃娘娘吧,她快不行了。”太安宮的大太監褚良哭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但當今聖上昌嶸諒正與諸臣開晚間朝會。
“誰讓你進來的!來人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禦前總管太監胡成禮踹了他一腳,提高音量對旁人道,實則眼中充滿慌張。
坐在龍椅上的昌嶸諒轉頭瞥向那裏,眼中無絲毫情感。
“陛下...”
眾臣想要勸勸,但誰也說不出口,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放他走吧。”
他轉過頭再不看殿外一眼。
褚良不敢多言火急火燎的跑出了大殿。
“怎麼樣,陛下什麼時候來?”丫鬟明儀拉著褚良急得滿頭大汗。
“陛下...他...他不會來了!”褚良帶著哭腔說。
“唉——”明儀低下頭眼眶微紅“走,咱去見徐妃娘娘。”
太安宮中徐妃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看著眼前這個幼小的女兒,眼中不禁泛起波瀾。
“徐妃娘娘。”褚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無能...”
徐妃見了失望的搖搖頭。
“果真是兔死狗烹...”
“緯貞。” 她向昌緯貞招招手,昌緯貞流著淚,朝徐妃走去,但沒想到徐妃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昌薛正臉上,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把眼淚憋回去!忘記我跟你說的了嗎?!”
昌緯貞捂著臉的點點頭,擦幹眼淚,咬著朱唇強忍悲傷不讓自己落淚。
“我所言你死記!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昌緯貞馬上下跪道“兒臣謹遵命!”
“我死後再無人可以衡製何氏,你定要小心謹慎,寧偽作不知不為,不偽作假知妄為。靜不露機,雲雷屯也!
如有時機定要掌握朝臣,廣納賢才,不可有一絲懈怠,若有朝一日幸成太子,何黨就不敢對你怎樣,更不敢輕舉妄動!”
“娘,您讓我這樣莫非是想讓我…”
“對,這皇位唯你可得!”
“啊?!”昌緯貞嚇了一激靈“娘您怎能說這等話!被別人聽去了怎麼辦?”
徐妃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緯貞!記著…”
徐妃話還沒說完就咽了氣再也叫不醒了。
徐妃抓著昌緯貞的手慢慢鬆開,她再也繃不住了埋頭大哭了起來,哭聲傳遍太安宮。
正哭著昌緯貞想抬頭擦眼淚,但這一抬頭她確害怕的愣在了原地…
昌緯貞強裝鎮定地站起身擦幹眼淚,“徐妃娘娘剛才說話你們可曾聽見?”
昌緯貞背對著褚良與明儀,那兩人跪在地上對視一眼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昌緯貞點點頭“沒聽見,是你們的福氣,今後我若在別人口中聽見今夜的事,那我就唯你們試問!”
她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褚良和明儀,通紅的丹鳳眼如兩道寒刃掃視兩人,兩人連連點頭,不禁對昌緯貞有些忌憚。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昌緯貞秒變笑臉扶起倆人“你們照顧徐妃娘娘也辛苦了。”她從手上摘下兩杖玉鐲放在倆人手心上“我不會虧待你們的,今後我隻信你倆。”
“是!”倆人有些感動跪下給昌緯貞磕了兩響頭。
昌緯貞回頭看向徐妃,鬆了口氣一一剛才還瞪著眼凶神惡煞的徐妃,現在終於閉上了眼…
“快報喪去吧…”
三月後天正殿內……
“陛下,庶子與嫡子同名這不合祖上規矩。”
現任禮部尚書左斂堂私底下找到昌嶸諒,論起了給昌緯貞改名之事。
昌嶸諒靠在龍椅上,微微撇眼靜靜的看著左斂堂,左斂堂被這突如其來的凝視嚇得冷汗直冒。
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等徐妃倒台後說。
“你與何安宸關係不錯吧。”他冷不丁的說道。
“陛下…何出此言?何侍郎與我並無交往。”
“你以為,朕不知道?”昌嶸諒冷笑一聲,把視線從他身上收回,而後提起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字——薛正。
“薛下之門,正大光明。”
他放下筆站起身走到左斂堂右邊,用警告的眼神看著他。
“別給朕搞小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