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謨討厭跟不熟的人接觸這一點，是直接擺明麵上。
猝不及防被拍了肩膀，他臉上劃過不爽。
來人朝許謨嘻嘻一笑：“哥們，借個火唄。”
晃了晃手上夾著的一根香煙。
這人上下打量他的目光，透露著一股輕視，像找到什麼好玩的玩具似的，令人生厭。
許謨沒動。
過了一秒，那人轉小半個身，朝坐在乒乓台上，往這邊看著的幾個男生聳聳肩：“這家夥是好學生，學什麼抽煙啊哈哈哈哈哈。”
幾個人頓時哄堂大笑，“好——學——生啊，哎呦，清高個什麼勁兒啊。”
說著，其中一個穿著高三校服的男生朝許謨揚了揚下巴：“喂，這地盤兒可不歡迎三好學生啊，是不是，兄弟們。”
幾個人又是一陣笑，還有人吹了個流氓哨，明顯看不起許謨。
這群小腦萎縮的無聊取樂方式對許謨來說，就跟看一群猴跳舞似的，放平日，他也沒看猴的興趣。
可現在，他心情談不上多好，小腦萎縮鬧起來很吵眼睛。
高三校服男拿腳踢了踢站在一邊垂著頭的一個男生：“去，讓他把打火機拿出來。”
許謨咬著煙，朝天上看去，翻了一個煩躁的白眼：啊，這群傻逼。
男生很瘦小，均碼校服穿在他身上空空蕩蕩，他畏畏縮縮地挪了一小段路。
大概是走的太慢，校服男沒了耐心，跳下桌，抬起腿朝男生屁股一腳蹬去。
男生受力不穩一下跪在地上，校服男揪住他的頭發，朝著麵門就是一個膝擊。
男生麵孔瞬間痛苦的扭曲起來，流出兩行鼻血，抖著身子，眼神裏露出恐懼。
顯然不是一次經曆這種事情。
“走這麼慢，是要我幫你嗎，嗯。”
“不……不是。”男生小聲道。
校服男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對著指尖一吹：“你娘們啊，不……不是，不是什麼啊不是。”
校服男故意學男生說話，圍在一邊的幾個男生一陣怪笑。
有男生道：“梁遠，你再逗一會兒人可要哭了啊。”
梁遠朝那個男生做出一個下流的手勢，然後拿手拍拍男生的臉，接著反手一個耳光。
男生被打的偏過頭，縮著肩膀，眼睛紅了一圈。
“哇噢！”
梁遠甩甩手，露出興奮的笑。
“爬著過去，把打火機拿過來。”梁遠朝許謨方向看一眼，拿腳尖勾了勾男生下巴。
男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死死咬住下唇。
跪在地上，抖著手腕。
“喂過來，”許謨看著梁遠，“我給你打火機。”
許謨抬手把打火機扔了過去，落在梁遠一步距離，又彈飛出去。
許謨看狗似的眼神：“去撿吧。”
梁遠沉下臉，罵了一句，大步走過來。
這時許謨旁邊的男生伸手就要去按許謨，還沒碰到人，許謨一肘子擊在男生鼻梁上。
男生慘叫一聲，捂住鼻子。
梁遠那邊的人朝許謨圍了上來。
“你很拽啊，叫什麼名字。”梁遠不知什麼時候從校服裏拿出一根甩棍。
一旁的男生捂住酸痛的鼻梁，瞪著眼，甕聲甕氣搶答：“這小子叫許謨，跟我一個年級的。”
許謨歪頭，看著男生：“狗都沒你會叫。”
男生瞪眼：“你！”
梁遠轉了圈手裏的甩棍，冷笑道：“許謨，今天教你一件事，別他媽瞎逞能。”
話未說完，梁遠手裏的甩棍朝許謨胳膊襲去。
許謨抬手扣住梁遠的手腕，踹上膝蓋骨同時把人胳膊反方向重重一擰！
“啊！！！”
甩棍掉在地上。
梁遠的胳膊錯位了。
“都他媽愣著幹什麼！給老子幹他！”
梁遠大吼，跪在地上一臉猙獰。
另一邊撲上來的幾個男生，許謨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腦袋，跟掄球似的，正正砸進另一個男的湊上來的下巴上。
兩個人飛出去滾成一團。
許謨朝梁遠麵上砸下一拳，“欺負比你弱的人，很有成就感？”
梁遠想爬起來反擊，許謨朝著下顎又是一拳，拳頭如雨點，密集落下，梁遠的慘叫聲響徹舊樓。
……
當時那一架，跟許謨一個年級的那個男生，見勢不對，撂下一句“這事沒完”，然後慌不擇路地跑了。
許謨盯著似要一洗前恥的張峰，突然，冷不丁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