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誤會了,我和今時隻是同學。”
今時剛推開包間門,就聽到雪初撇清兩人關係,就好像,十年前,也是雪初的生日,她對今時表白,今時卻說:“我和你隻是同學。”
今時凝了凝神,笑著問:“你們在說什麼?”
“我們在說周末這小子,趁著你去停車,搭訕你女朋友。”開口的是今時律所的一位同事。
今天是雪初的生日,她又恰好在律所附近辦事,今時便約了她在外麵吃飯,停車時卻遇上所裏的同事,同事開口相邀,耐不過,便都坐了下來。
名叫周末的男人忙不迭的撇清:“我可不敢啊,我隻是覺得葉小姐很麵熟。”
雪初微笑了下,沒理會,拿起杯子抿了口水。
“同學?那葉小姐是同行吧,可能大家打過交道。”另一位同事隨口猜測。
周末本來擰著眉頭回憶,突然張大嘴嚷嚷出來:“啊啊,沒錯,葉檢,海波區檢察院的葉雪初檢察官,那個案子,就是那個,侵占案的那個。”
雪初也配合著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實,雪初早就想起來了,周末的臉倒算不得特色,但周末這個名字,有趣的很,何況雪初對人名一向敏感。大概半年前,她經辦過一個案子,被告人的律師就是這個周末。
這沒提不要緊,一提檢察官,律所的同事多少也熱情起來,來自公-檢-法的朋友,那是能多一個是一個,大家忙不迭的加微信的加微信,敬酒的敬酒,恭維的恭維。
今時心裏過意不去,直說著“別,她不太能喝”,可奈何大家一杯杯的敬過來,總有沒擋掉的,她酒量又差,沒兩杯,話就說不伶俐了。
散了時,今時找了代駕開車載他和雪初回家,進了家,給她倒了杯蜂蜜水。
可她歪在沙發上動作慢吞吞,想到平時果斷幹練的葉雪初,此刻懶洋洋的樣子,今時不覺失笑,真不該帶她去那家餐廳,雪初並不好酒,印象裏她唯一一次酒醉,就是在他們剛搬來那年,那一次的酒醉……
今時甩甩頭,打斷回憶,然後托了一下她的杯底,示意她快喝,誰知恰巧她手機裏一條微信進來。
雪初打開看,然後咯咯的笑起來,今時搶過手機,給她扔一邊,臨甩出去之前,瞟到微信界麵上:“葉檢,你那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太假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起我是誰了?當初我在庭上被你大殺四方,我可記仇了。”還配了個委屈的表情圖。
今時撇撇嘴,是周末那小子。
剛才酒局結束時,周末悄悄拉了自己到一邊,問今時和雪初是否隻是同學,想讓他把雪初介紹給他。
“快喝你的。”今時看雪初迷迷瞪瞪的樣子,不再理會她,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出來後,看她還端著半杯水愣神。
“他不是你的理想型吧?我是說周末。”終究是沒忍住,今時問出口。
雪初迷迷瞪瞪的眼神,傻傻發笑,不置可否。
“他和……陳青是一個類型嗎?”
“不是的,陳青,很安靜,他總是想的很多,很多。”
提到陳青,雪初語氣軟的都不像樣了,她像被打開了話匣子,坐在沙發上,薄薄的毯子把自己裹住,陷入了過去的回憶裏。
“我們認識太久了呀,太久了,他會傾聽,也會陪伴,那時候我被你拒絕啊,別提多傷心了,也都是他陪在我身邊,我一開始沒那麼喜歡他,可他還是跟在我身後一直等啊等……”
今時懊惱。他明明知道,這個口子不能開,隻要一開,她會絮絮叨叨的把她和陳青之間的事,說個沒完沒了,說他們如何在初中時同桌,說他們高中晨跑時遠遠的打招呼,說那個男人在自己拒絕了雪初後,打飛的趕來陪雪初哭,說那個男人如何在他們相識的十幾年來不離不棄,到一步步把自己從雪初心裏趕出去,然後占據了雪初全部的心。
“這麼愛他,為什麼放他走?”
“你,不是知道麼。”雪初撇嘴,帶了三分委屈,終於不再說下去,黯然的住了口。
今時像個惡劣的小孩,故意問出這句話,他知道,回憶總該有個頭,自己真的不想聽下去了。
兩年了,自從他知道有陳青這個人的存在,已經整整兩年了。就是兩年前雪初生日,雪初酒醉的夜晚。
那晚發生了很多事,今時也知道了很多事。
那個男人和雪初十二歲認識,二十二歲交往,二十五歲為了拿綠卡,甩了雪初,卻成了雪初嘴裏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馬。可雪初後來好像忘了,她第一個滿心滿眼喜歡的人,不是那個拋棄了她的陳青,而是自己,邵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