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突然覺得,人其實沒那麼善變。”江肆道,“二十年前碰見你的時候,你義無反顧地幫了別人,二十年後,你還是在做同樣的事。”
“江老師不也是嗎?”薑軟仰起頭,一雙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麵前的江肆,“江老師和我的想法相近,行業裏一枝獨秀未免孤寂,總得有千百朵花競相開放才夠盛\/大。”
入行十多年,江肆給數不清的人提供過機會,現在活躍在熒幕上的很多麵孔,都是江肆給的機會。
薑軟:“而且我覺得,江老師會終身這樣幫助別人。”
江肆那種向來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大,馬上開始啦。”朱漾喊他。
江肆回過身朝薑軟揮了揮手,準備下一場戲。
影帝專業水平過硬,除了個別他自己不太滿意覺得再來一次可以更好的戲,以及被對手戲演員拖累的部分,其它的基本上都是一遍過。
江肆很快就殺青了。
殺青那天,朱漾之前拍的幾百段視頻庫存終於派上了用場。
江肆工作室的官微發了一條朱漾視角的VLOG,#江肆《獨戰》殺青#的話題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
當天下午劇組收工得早,為了慶祝江肆殺青,金導問了劇組裏其他人的意思,大家一起聚了個餐。
吃完飯,時間還早,大家意猶未盡,又轉場去了KTV。
包廂燈光昏暗,曖\/昧的心蠢蠢\/欲動。
宋微微借著玩骰子罰酒的勁兒往江肆的身上蹭,他卻極不領情地站起來讓對方撲了個空。
薑軟坐在角落裏聽朱漾鬼哭狼嚎,餘光瞥見了江肆出了門。
打火機在走廊盡頭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到最後江肆也沒點燃一根煙。
他已經戒煙很久了。
從前忙著跑劇組的時候,壓力太大,他被導演帶著一起抽。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已經可以從容地去麵對作品遭受的惡評,也就很少再抽煙,偶爾應酬,資方給他遞根煙,他還是要賞臉的。
“江老師。”
他聽見前方不遠處有人在叫他,聽聲音他認得出是薑軟。
江肆應了一聲,嗓音沉沉:“嗯,我在。”
“之前的很多事情很感謝你。”她的聲音由遠及近,江肆抬眸的時候,薑軟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她道,“雖然和江老師認識時間不長,卻也勝似多年舊友了。”
說著,薑軟從包裏拿出一個絨麵禮盒。
江肆剛要婉拒,薑軟先開了口:“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算是個紀念品。”
這次回A市,薑軟特地回家把東西帶了過來。
打開盒子,是江肆電影處\/女作的票根,還附了她大學時候親手做的膠片模樣的擺件。
“看江老師這部電影的時候是我人生中很難過的一天。後來,是江老師的角色給了我鼓舞,也讓我從此堅信了影視作品能夠傳遞的力量,所以後來,我入了影視行業。”
影片中,江肆扮演了一個孤兒。
和她相似的遭際,在影片在最後奮鬥出了璀璨的人生。
“謝謝。”不僅為他在片場三番兩次幫她致謝,更為他這麼多年忠於影視行業,給如此多新人提供機遇致謝,“江老師,敬我們的初心。”
——敬我們的初心。
江肆低頭看著盒子中保存完好的票根。
打火機沒亮,他的心卻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