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金能知道薑軟的身份,一定是碎嘴的老太太說的。
“什麼親妹妹?她不就是你們薑家領養的嗎?裝什麼呢。”陳正金哼道。
薑曼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你再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她的聲音很大,足以吸引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陳正金被她的氣場嚇得一愣,瞬間慫了,半天都沒從嘴裏蹦出一個字。
薑至極力壓製著怒火站起身來,拉著薑軟打算往外走。
“本來是看在你當初幫過我父母的份兒上,給個麵子,來吃頓飯,不過就現在看來,沒什麼必要了。”薑至對著老太太冷聲道,“就這樣,告辭。”
跟薑至、薑曼比起來,薑軟本人倒顯得格外淡定。
他們以為養女的身份是她內心的傷,其實不然。
就算是傷,那也早就結痂褪去,重新生長了。
這麼多年她早就能做到對這個身份帶來的閑言碎語保持理智和淡定,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個被叫“小野娃”就紅了眼的小女孩,可薑至和薑曼對她的保護,卻從來都沒有缺席過。
男同學估摸著時間從洗手間回來,就看見了餐廳裏劍拔弩張的這一幕。
緊接著沈晝撇下了他表妹,跟著另一桌先離席的三個人出了門。
“混賬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薑至去拿車的工夫,薑曼安慰她。
薑軟揚起唇角,攤手道:“你也太小看我了。”
“不論別人怎麼說,你永遠記得,在我和你哥哥這裏,你永遠是親妹妹。”
“知道。”薑軟道,“說多少年了,記著呢。”
她的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一抹身影,沒等對方發信息來,薑軟就向薑曼開口了。
“我臨時有點事,姐。”薑軟注視著雙手插兜站在路燈下的沈晝,“你幫我和哥說一聲,我晚點自己回去。”
說完,她走向了沈晝。
雖然她沒有和家裏說過和沈晝的事,卻也沒有刻意在薑曼的麵前回避她和沈晝的關係。
薑軟在薑曼的視線裏上了沈晝的車。
他的車換了新的車載香氛,淡淡的香味盈滿了整個空間,薑軟靠在副駕駛座上,小狐狸似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沈晝意識到了她直白的目光,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一動,手背的青筋因為加大的力度浮現了出來。
“我回來拿個東西,本來打算晚上就走的,有個約沒好意思推,但我事先不知道他會帶妹子來。”沒等薑軟問,沈晝先坦了白。
薑軟輕哼了一聲:“不守男德。”
“你吃醋的時候,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沈晝覺得委屈,“是你先去相親的。”
薑軟:“用你那聰明的腦袋想一想,我會主動和陳正金相親嗎?”
“我不想。”沈晝道,“我隻要補償。”
他滾動的喉頭明擺著告訴她,肉償。
明明是想要的,但沈晝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克製。
“什麼補償?”薑軟問。
等紅燈,沈晝停了車。
他側過身來,深不見底的眼睛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她。
“不要嘴硬。”沈晝輕聲道,“我想要你一顆柔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