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起來,她和沈晝走到今天,還得歸功於祝煙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念念不忘,莞莞類卿。
想到這,薑軟如坐針氈。
她一分鍾也待不下去了。
沈晝早就洞悉了她的念頭,快她一步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薑軟拎著沙發上的包:“你喝了酒,也沒開車。算了,不必打兩趟車。”
都是借口,她隻是暫時不想再麵對他,也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態去麵對他。
沈晝堅持要送,走到包廂外,薑軟停下腳步讓他回去。
“我想一個人冷靜幾天。”她道,“你別打擾我。”
沈晝沉默片刻:“我不跟你走,我也不留在這。”
多餘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剛才喝的酒像是後勁上來了,刺得她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她沒道別,伸手捂住額角,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從KTV出來,晚風吹得她頭疼得厲害。
抬頭看月亮,漆黑的夜幕下,黯淡的月光涼涼,薑軟又想起了祝煙的那張臉。
她也是這樣,像一輪清寒皎潔的明月。
千百年來,月亮最易入夢,也最會惹人相思。
晚風裏,酒精帶來的刺痛從太陽穴很快席卷了她全身。
像是在質問她怎麼不長記性——
你看,栽得多慘。
多疼。
*
沈晝目送薑軟離開之後,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他的意識有些混沌,需要用冷水刺\/激一下有些疲乏的神經。
他轉身想走,卻在洗手間門口碰見了祝煙。
“抱歉。”她向沈晝道歉,“今天說了些不合時宜的話。”
沈晝抬眼:“你不是那種嘴巴比腦子快的人,明知不合時宜還要說出口,理由?”
“如果硬要找一個理由,那就是嫉妒。”她話說得坦蕩,當然祝煙也清楚,沈晝這麼聰明的人,對他說假話毫無意義。
她能嫉妒什麼。
無非是嫉妒他曾經給她的愛,如今都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
沈晝:“要訂婚的人,不該說這樣的話。”
祝煙的一字一句都坦誠懇切:“不論訂婚與否,都不妨礙我是一個正常的人。是人就有喜怒哀懼,嫉妒也是。”
沈晝驀地哼笑了一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清醒又自私。”
“清醒和自私都不是壞事。但我從來不害人,阿晝。”
他覺得沒什麼多說的必要,準備結束兩人之間的交談。
臨走前,祝煙又向他道歉:“還有上次我媽找你的事情,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的。她關心則亂,說話有誇張的成分在。我跟她說過了,以後她應該不會再主動聯係你。”
上次祝煙的母親在電話裏求她去幫忙,他沒去。
這也是沈晝第一次拒絕有關祝煙的請求。
“嗯。”他應了一聲。
“還好那時候你沒來。”祝煙望著他,自嘲地笑了一聲,“這樣至少在你的印象裏,我永遠沒有狼狽的樣子。”
她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說完,她轉身離開,身影逐漸模糊,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