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軟抬起頭,看見沈晝站在床邊。
她看著他,仿佛是在看向自己的救世主。
他拿來毯子蓋在她的胸\/前,俯下身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對不起。”他湊近她的額頭,小聲說,“我來遲了。”
他沒說,他一接到她的電話連工作都不管了,撇下正在和他跨國視頻會議的客戶,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
一路上她都緊緊地抿著唇沉默不語。
直到沈晝帶她回了家,給她端來剛煮好的薑茶,薑軟這才如夢初醒地指了指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
“我……錄音了。”
但她不敢聽。
沈晝一眼洞悉她全部的心思,他把碗遞給她,道:“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他拿著她的手機要走,冷不丁手腕被她抓住了。
她的指尖很涼,貼在他的皮膚上,沈晝的身子微微一頓。
薑軟紅著眼,用一種沈晝從未見過的眼神望著他。
從前他總說她傲,讓她低個頭比登天都難。
可真當她低了頭,沈晝卻覺得自己的衣領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讓他有那麼幾秒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沈晝下意識地握住了手。
“喝完休息一下。”他說,“你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解決好。”
薑軟還是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像隻受傷的小獸絕望卻又不甘心地看著他。
天知道他的心都快要被她破碎的眼神給撕\/裂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陸之喬真的對我做了什麼……”
“如果是這樣。”沈晝垂眸,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緊緊地凝視著她,“我讓他死。”
沈晝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錄音聽完,折回來的時候,薑軟已經睡了。
她躺在他的床上,臉上的妝已經花得不成樣子。
沈晝沒吭聲,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
她其實素顏的樣子也很漂亮,少了那麼些讓人退避三舍的殺氣,反而更招人喜歡。
沈晝在想,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即便是睡著時輕\/顫的睫毛,都是在撓他的心。
薑軟睜開眼睛的時候,察覺到沈晝正看著自己。
他也沒遮掩自己直白的目光,淡淡道:“還睡麼?”
薑軟搖頭:“不了。”
天光大亮,她身體裏的酒精和藥性\/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沈晝把購物袋放在她床邊:“應該是你喜歡的風格,試試。”
薑軟瞥了一眼,裏麵是沈晝給她買的新衣服。
她語氣沉沉說了句“謝謝”,卻被沈晝駁了回去:“別這麼喪,還有場仗要打。”
說著,他將手機還給了薑軟。
“錄音我聽完了,你放心,他沒對你做什麼。”
薑軟微微睜大眼睛。
她愣了片刻,有種近似劫後重生的慶幸。
“但是他拍了照,應該會作為拿來要挾你的籌碼。”頓了頓,沈晝又說,“他如果來找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
她情緒降到冰點,欲言又止的模樣被他一眼看穿。
沈晝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太陽穴:“想說什麼?”
她沉默了片刻:“我想知道,你剛才聽錄音的時候在想什麼?”
“想什麼啊……”沈晝意味深長地拖了個尾音,眸光隨之沉了下去,“我在想,陸之喬的一百種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