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她失算了,完全就是自己送上門來找訓的。
看著她懊惱的神色,蕭時晏隻是眉頭一挑,依舊沉聲道,“你才剛回京,對京中這些公子哥一點也不了解,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那周煜初私底下是什麼人?你可曾有仔細去了解過?他雖還未有正妻,但這些年來有沒有通房?有沒有納妾?你可曾派人查過?”
聽著他的責問,蘇夕南一臉委屈,搖了搖頭。
蕭時晏又冷笑一聲,“所以你對這個人一點也不了解,就貿然給他寫那樣一封信,若是傳出去,旁人又該如何看你?”
天知道蕭時晏昨夜在看過那封信後,心中的怒火燒得多旺。
才幾年不見,這丫頭竟變得如此膽大包天,什麼事都敢做!
可有些時候,他寧願她膽大去殺人放火,也不願看到她在這種事上犯錯。
她日後可是要生活在京城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別看各家各戶的內宅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可她們慣會用心計,殺人於無形。
若是蘇夕南的名聲毀了,她在京城根本待不下去。
這些內宅女子光是用唾沫就能將蘇夕南給淹沒,讓她喘不上氣來。
若不是因為經曆過前世那一年多的日子,或許蘇夕南還不明白蕭時晏眼下嗬斥的這番話。
可經曆過前世那生不如死的一年多時間,她已經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殺人不見血,什麼叫做真正的借刀殺人!
以前她還甚是不屑那些後宅中的女子,在她看來,那些女子胸無大誌,為了內宅裏那點權勢,勾心鬥角,鬥來鬥去的極沒意思。
可前世嫁給周煜初後,她就明白了人心複雜。
而看似柔弱的內宅女子們,手段高明,心思極深,慣會借刀殺人。
前世的她在戰場上都不曾吃過虧,可偏偏卻多次折在了那些內宅女子手中,吃了一次又一次虧。
那時的她空有一身武力,有些時候明知道是誰給她使的絆子,是誰栽贓陷害的她,可偏偏她一點證據也拿不出,對那些惡人無可奈何!
腦海裏浮現前世的人和事,蘇夕南的眼眸瞬間就紅了。
蕭時晏還以為是自己話說重了,他那深不見底的黑眸逐漸變得溫柔,最終還是妥協似的歎了口氣。
大掌在她長發上輕輕揉了揉,“哥哥也不是責怪你,而是想讓你知道京城和涼州城不一樣,隻要關乎到名聲的事,就定要三思而後行,不可衝動行事。”
蘇夕南眼淚啪嗒掉了下來,她連忙用手背隨意擦了擦,點頭道,“蕭哥哥,我知道了。”
看她委屈成這樣,蕭時晏還想說什麼,但看她這樣也不忍繼續說。
幸好這時阿九端來了早飯,打破了書房裏的凝重氣氛。
等阿九把兩碗陽春麵和一盤糕點放在不遠處的圓桌上後,蕭時晏便拉住她的手腕,將人帶到圓桌旁,讓她坐了下來。
兩人都沒再說話。
蕭時晏把筷子遞給她後,她一言不發接了過來,低著頭就開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