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涼月。

頭頂的樹梢如同鬼魅般晃動出可怕模糊的痕跡。

言采微。

哦,不,三年之前她還叫林綺念,身份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女大學生。

周六她正在咖啡店打工的時候,一個開著邁巴赫,穿著好看有型大衣的中年儒雅大叔,領著一群黑衣保鏢,悄無聲息的把咖啡店所有人清理出去。

然後他走到林綺念麵前,給了林綺念一份醫學鑒定書。

鑒定書上顯示,她是錦城某個富商家丟失十八年的女兒。

原本這個周末,她計劃坐飛機去錦城,和富商一家相認。

但是,她談了四個月的男朋友,不放心她一個人坐飛機,堅持要開新買的車去送她。

路上同行的,還有她男朋友的表妹。

男朋友和表妹半夜在溫泉做活 塞運動的不堪畫麵,被林綺念當場撞見。

林綺念哭著往酒店外跑,她男朋友裹著一條浴巾追了出來,兩個人在糾纏之間,她男朋友把她推下了懸崖。

她以為她男朋友會第一時間來救她。

三天過去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有被救的可能。

她躺在一堆碎石之上,碎石之上是叢生的荊棘。

她的背部傷痕遍布,雙腿摔斷,整個人隻能痛苦的躺在原地。

她哭過、喊過、絕望過。

第七天,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離開了人間。

她看到自己的身軀好像已經開始腐爛了,隻剩下一點點靈魂盤旋在身體上空。

有螞蟻和蜘蛛從她的身上爬過,有花斑蛇從她肚子上爬過,也有凶惡的老鷹往她的身體上俯衝,揪起她身上一塊塊腐肉。

一滴淚水從她眼角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滴到臉旁邊一株瘦弱的綠菟葵上。

【注:綠菟葵花語刺】

她肮髒瘦弱的手指顫抖著舉起身上唯一一個打火機,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舉起胳膊,點燃了自己衣袖。

火光漸漸亮起來。

她似乎都聞到了細瘦胳膊上皮肉燒焦的味道。

黑夜之中似乎閃起一陣無名的風,她胳膊上的火莫名滅了。

一個黑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落在她身邊。

寂靜的山野,空曠的穀底,詭異的影子。

可她這個時候並不害怕。

有時候,人心比野鬼還可怕。

而她恰好經曆過。

那個影子圍繞她轉了一圈,有柔軟蓬鬆的毛擦過林綺念的臉和脖子,模糊了多日的眼睛似乎清晰了起來。

她看到眼前的物種,是一隻通身純黑的小狐狸,有九條黑色的尾巴。

小狐狸昂著頭,帶著天生冷漠驕傲、不屑一顧的神情,九條尾巴向後舒展開,毛羽是五彩斑斕的黑,舒展華麗,漂亮威武。

“要我救你嗎?”

是一個無比性感好聽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小九尾狐冷著臉,看著眼前這個人類的表情,如同皸裂的瓷器一般,逐層崩裂開驚恐的表情。

“啊~”

雖然她的嗓子已經幹涸得發不出來音來,但是她的嘴巴出賣了她的恐懼。

小九尾狐把臉扭向一邊,前爪子抬起來,無可奈何的在地上拍幾下,像個嚴肅的一本正經訓話的教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