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曼說的話，信息量太大，許念安一時無法分辨真實性。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在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無根生徹底銷聲匿跡，就像從沒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而靖國鬼社這個地方，也確實像被神明靈上了枷鎖，限製了所有的炁。
神明靈屬於先天一炁，與生俱來的那一種，一人之下有記載的，也隻有無根生會這門手段。
仔細斟酌一下，吳曼的話可信度很高。
可讓許念安不解的是，作為全性的掌門人，無根生犧牲自己，拯救蒼生……聽起來怎麼像個笑話。
“你是不是在想無根生為什麼會犧牲自己，也要封印這個地方？”吳曼的雙眸似乎有直指人心的魔力，一眼洞穿了對方的心思。
“是！”在這種大佬麵前，許念安也沒必要隱瞞，“無根生有術有道，亦正亦邪，可他卻一直非常惜命……死一人而拯救蒼生的事，不像他能幹出來的。”
“其實我也想不到。”回憶起無根生，吳曼的眼中似乎都摻夾著疑惑，“不過他確實那麼做了，否則這靖國鬼社下的亡靈，早就以炁為媒介死而複生了。”
“可既然無根生死了，你為何還留在這裏？還有……你之前口口聲聲說在等我，又是什麼意思？”許念安疑雲越來越多。
“我守在這裏，是為了不讓無根生白死，當初神明靈開啟，切斷了靖國鬼社的炁後，神樂萬山道心就崩潰了，順勢……我便重傷了他。”
“那神樂萬山不愧是異人界的天才，中了我的全力一擊，還是被他逃了。”
“他活著，座靖國鬼社隱藏的危險，就一直都存在，後來的若幹年，不停有異人想解開神明靈的封印，可都被我誅殺了。”
“而那些異人，都來自神樂家族。”
“倭人賊心不死啊。”
“近幾年，這座鬼社的封印明顯鬆動了，被鎮壓的那些亡靈，也在不斷試探重回人間。”
“世間沒有第二個無根生，也沒人再會神明靈，而我也老了……這幾年身手大不如以前，麵對想解開封印的異人時，也開始無能為力。”
“所以……你的出現，是破局的關鍵。”
吳曼雙手複附後，佝僂著腰，眼中星河似乎更加絢爛。
看著那雙眼睛，許念安有一絲出神。
“你想讓我接替你，守在這個鬼地方？”許念安皺了皺眉。
茅山上清，除魔衛道，屬於天職。
可許念安也是個俗人。
他沒吳曼那個耐心，將自己的下半輩子留在倭國。
出乎意料的，吳曼搖了搖頭，“神明靈的封印，早晚會被破，守得了一時，守不了一世，你在不在這裏，都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徹底毀滅這個邪惡的地方。”吳曼輕言輕語，卻讓許念安震驚。
“你和無根生都做不到的事，憑什麼認為我能破局？”
“因為我是莫名居士。”吳曼仰起頭，幹枯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神采，“莫名是一種直覺……這些年，我夜夜觀天象，夜夜等待，等的就是你出現。”
“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自己的使命，對於無根生來說，他的神明靈，似乎天克這靖國神社，在我看來，這就是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