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把手放開,您把我弄疼了!”冬青的脖子依舊沒有得到解放,被眼前的衣冠禽獸死死的摁著。一旁的保潔,顫抖的用掃把敲了一下禽獸的手,顫顫的說了一句:“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欺負一個小閨女,再這樣就得打110啊,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會出人命的!”
眼鏡男死死的看了一眼委屈的冬青,脖子已經被他掐出了紅印,他的手漸漸減輕了摁壓的力度,容得下這隻醜陋毛毛蟲說句話。
“你幾個月的工資才夠賠我的茅台!我從海口托運過來的!叫你們領導過來處理!”
“先生,我隻是機場地勤,按照航空公司承運規定,您的酒在辦理托運的時候已經簽署了免責,您現在容我呼叫值班經理,他權限比我大,應該會給您滿意的答複。”
說罷,冬青眼含著淚水憋著嗓子用對講機呼叫了01值班。在對方形似黑臉張飛的樣子麵前,膽怯的冬青瑟瑟發抖,生怕自己會死在這禽獸的手上。
這種服務崗位的辛酸,用一句台詞形容:你叫破喉嚨也沒用。
除了等待,冬青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哪句不對惹惱了他。冬青是個普通農業本科院校動物醫學專業畢業生,真沒想到她盲投簡曆後得到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航司地勤,在這二線城市機場中幹著伺候人的活。瞬間覺得自己這個不太會做題的小鎮青年,一直被命運的齒輪死摁著,動彈不得。
畢業前她那信誓旦旦想要作闖出一方天地的女俠,結果竟被這世界幹的服服帖帖。
不爭氣的眼淚還是隨著01值班經理申行的第一次現身翻滾出了眼眶……
申行看著散落在行李傳送帶上的茅台包裝,空氣中彌漫著茅台的酒香,要不是看見冬青散亂的頭發、花了妝的鬼臉,申行估計下意識的都想把酒瓶扶起來看看還剩多少,拿回值班宿舍還能喝兩口,心裏暗罵新來的冬青,這死丫頭雖是本科畢業但在這個單位裏毫無根基、為人處事經驗為零,人如其名——冷冬青(愣頭青)。
申經理隨後挺了挺他那虎背拍了拍熊腰,“我是今天的01值班經理申行,剛才來之前調閱了一下監控,大體事情經過已經了解,您先消消氣,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到達廳門口停著一輛路虎,這是今晚最後一架落地客機,想必接的就是您這種貴客,兩瓶茅台嘛,的確不少錢,您剛才說得對,這姑娘剛上班一個月根本賠不起!再說也不是她弄灑的,具體這酒瓶怎麼碎的,得查監控詢問承運航司、始發機場啥的,時間很長,您一看就是時間寶貴的體麵人,您啊,抬抬手,早點回去休息別讓接您的人一直等,留下電話地址,我們調查完會有客服給您打電話的。”
剛才那五官亂飛的張飛臉漸漸舒展開,冬青這才仔細端詳這禽獸:白淨的國字臉、不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薄薄的雙唇輕蔑一笑。
冬青一想起剛才那咄咄逼人的言語,立馬拿出便簽本,輕聲細語的說道:“留一下您的電話,我們到時候會有專員按照相關的航司承運規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一個月我住海瀾洲際酒店,這是我的機票,憑著客票信息找到我,對你來說不難吧,記得一定要讓我滿意!”
還沒等冬青反應過來,冰冷的手裏被塞了一張登機牌,上麵顯示乘機人姓名:王俊風 座位號:1A。冬青不禁的打了個寒顫,快速的瞥了一眼申行。
申經理連忙賠笑打趣道:我們機場航司就是有店小二精神,包您滿意的!”隨後王俊風拖著行李箱快速的飛奔走向外麵的車,保潔阿姨望著離去的背影,快速的拿走行李轉盤上的酒,樂嗬嗬的笑,一旁的申經理無奈的歎了口氣。
殊不知到達廳男側門口有一個攝像頭剛剛記錄下了發生的一切....... 這戲隻是散場了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