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度百科》——南宋紹興年間,吳郡昆山僧人慈照創建新教門,稱白蓮宗,即白蓮教。
“包拯”喊出那句“正邪豈能以廟堂江湖來分”後,台上台下所有人忽都情不自禁地望向了身邊最近的同伴,大家彼此相視一笑,心有靈犀般齊聲應和起開堂號子來。即使某些三門院生心中還懷著偏見,卻仍舊情不自禁地應和起來,這聲“威武”猶如一記通明的重錘,將許多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偏執砸了個粉碎,碎削隨著餘音飄散,漸漸消失在了忘卻的遠方。
“隻要行正心正,是官是俠都可以沒有區別,那一個書院中求學的學生,又為何要分得如此分明呢?”
這句台詞,唐朱玲並沒有真正念出口,因為當初楚麟在執筆寫戲本時,終究將這句過於明白的話,從戲本中給刪了去。然而此刻唐朱玲由衷地佩服著他這一決定,望著台下每一個同學的眼神,她由衷地相信,這句沒有說出口的台詞,已然印在了大家的心中。畢竟,就連最為頑固的史老夫子,在對上了唐朱玲的眼神時,也透出了欣慰與鼓勵。
“好嘞!接下來就是大展身手的時候了!”見到所有人都已拔出刀劍等待開戰指令,負責發令的唐朱玲也趕緊收回了遠望的目光,重新振奮起了精神:“渾少爺,雖然你不在下麵看,不過咱們成功了,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
忽然,歡快的思緒被一把鋒利的剪刀一削兩段,唐朱玲原本充滿欣慰的心中突然湧入一股寒意。這是因為,在她收回視線的前一刻,無意間對上了按察使的目光。那種惡毒與輕蔑就像刻刀一樣,深深刺在了唐朱玲的腦海中,她仿佛能夠聽見按察使清晰地冷笑著:“抓緊時間好好享樂一番吧。今日,就是爾等最後一次過花夜校祭了!”
這種刻入內心的寒意,令唐朱玲一個愣神,台上各持刀劍的眾人皆是一愣:“怎麼還不下暗號開打?這都演到最後了,唐師妹如何卻走了神?”
也就在唐朱玲慢下的這一拍裏,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話音從台下傳了上來。
“包大人!展某護駕來遲了!”
此句一出,不僅台上的諸位武角兒,就連台下看客也是個個瞠目結舌。
四門院生獻才排演之時,從來都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事情,這出《五鼠鬧東京》講的什麼,台下看客大多是心中有個譜的。
“展某?難道是展昭?”
“不是說改戲本的師弟將南俠一角劃去了麼?怎麼現在……”
“師兄,你知道這些黃字門生打得什麼算盤麼?”
“管他呢!這下展昭都出場了,為兄好生期待這戲如何結尾!”
就在這陣議論聲中,隻見楚麟穿著一身常服,手裏握著一根繩子就信步走上了舞台。和唐朱玲不同,楚麟既沒有武功底子,也沒有刻苦練過,上了高台被山風一吹,不但沒什麼衣訣飛揚的英姿,反倒顯得步履虛浮,看著有些給全劇掉價。
見到這位一點沒有俠氣的“展昭”,台下還可說是“驚喜參半”,台上可就是“隻驚不喜”了。就連同屬開封府的兩位“張龍趙虎”,也都紛紛怒視著他們這位“上司”。所有人都知道楚麟不該出現在此,怎奈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敢當眾點破。
說來也是巧,因為錦毛鼠排名老五,所以方才唐朱玲也是最後一個上的台,這會兒正離楚麟最近,她隻好微微往後挪了兩步,悄聲質問道:“你做什麼呐?”
為了不讓聲音傳遠,唐朱玲是緊咬著下唇低吼出來的。短短五個字說完,下唇頓時生出一股火辣辣的痛,估計是連牙印都有了。
她正憋著氣等待楚麟的低聲解釋,誰知楚麟根本沒接她的茬,直接又往台中央走了幾步。唐朱玲急得直想撒癢粉,她有意無意地想要當住楚麟的步子,同時更急迫地低吼起來:“喂!你到底幹嘛啦!還有這根繩子是做什麼的?”
楚麟仍舊不接茬,見唐朱玲擋住了路後,便也不強行再走,隻是抬頭高聲對蛟壬喝道:“大人,您吩咐屬下暗中查證的事情,如今已人贓並獲了!”
蛟壬聞言立刻叫了聲好:“好!證據何處?呈於本府!”
倒不是蛟壬除了影術外還會算命,能立刻看穿楚麟心中所想,隻是他與楚麟默契已深,即使楚麟冒險登台攪局,蛟壬也隻有“舍命陪君子”一個念頭。說實話,這一陣他也隻是忙著排演戲目,確實不知道楚麟走了那幾步棋,若是細看他的麵色,仍是能見著明顯的忐忑之意。隻是眼下蛟壬臉上塗著黑膚妝容,就算台上的人也看不清他細微神情,眾武角兒見楚蛟二人對答如流,又看不出蛟壬神情緊張,大都以為此處驚喜是早已設計好的,心中慌亂登時減了幾分。
就這樣,楚麟與唐朱玲擦肩而過,拉著繩子繼續往台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