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宴風波(1 / 1)

影月樓內鳳今歌憤憤難平,胸口起伏的厲害,頭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捂著絲絲滲血的傷口,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頭痛還是心痛?今晚發生的一切如冬日刺骨的冷風般,從四麵八方鑽進頭上的傷口,又在腦子裏不斷回旋,攪得她思緒煩亂,疼痛欲裂。

今夜是王府家宴,是由她這個當家主母一手操持的。而上一次由她一個人來操持家宴已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可偏偏這次委以重任的家宴後,她可能要徹底失去了所有的重任了。

今夜家宴將近尾聲,老夫人早已困倦,王爺急忙起身攙著老夫人,與她一同離席而去。剩下鳳今歌在東院坐鎮並張羅著接下來的家宴。王府裏人丁並不興旺,僅尹側妃生了一個女兒,老夫人天天放在跟前,護得跟心肝兒似的,其他的四房姬妾連同她這位名正言順的王妃具無所出。大家平日裏雖姐妹相稱,奈何都各懷心事,並不交好,這會子都覺無趣很,可戲沒唱完,大家隻能枯坐著聽台上咿咿呀呀沒完沒了。

終於等到最後一出戲結束,她代表王爺和老夫人賞罷戲伶,眾人也依依向她道安,便帶著各自己的貼身丫頭離去。論位分,她本該先辭席而去,後麵的事情可以交給丫頭寶珊來處理。她好久沒有掌管內院了,嫁進王府三年,因無所出,她的日子日漸艱難,無根無基的她隻好推脫身子不好,將管家之事讓了出去。近年來一直掌家的是與她同時進府的尹側妃,最近小郡主染了頭疾,半個月來一直頭疼不已,吃了許久的藥也不見好轉,尹側妃和老夫人這才拖她打理府上的事情。她與丫頭寶珊留了下來,吩咐眾小廝將宴席上的杯盤碟盞,玉瓶字畫等一一記冊收好。

忙完已近子時,眾人早已困頓不堪,角門的小廝卻報臨水的鬆濤閣斷斷續續的傳來幽怨之聲,如泣如訴,似是鬧鬼般,時有時無,一時間唬得眾人睡意全無。

鳳今歌聞言,便隻得強撐著疲倦的身子,安排幾個小廝過去查看。這幾個小廝聽完個個告難,推脫自己膽小怕鬼,個個磨蹭不前。鳳今歌無奈,王府裏的當差的人,個個都精的很,尹側妃隻是暫時忙不開,可不是放權了,且這位王妃勢單力孤的很,既無娘家人可靠,也無子嗣可傍。寶珊怒道:“主子麵前,什麼時候輪到做下人的頂嘴了,今兒你們幾個不去,指望著誰去呢,就你們幾個金貴著不是!”

還沒等下麵的小廝告罪討饒,鳳今歌忙出言止住寶珊。

“寶珊!”

她這落勢的主母,今兒要是發威發難了,以後這府裏怕是更難容身了。寶珊也自知失言,訕訕地退到她身後。

還沒等幾個小廝挪腳,忽見二門子上的守門小廝來報,京城慧福戲班一直在王府門外,沒有離去,說是戲班裏有一姑娘在王府裏許是迷路了,遲遲未歸,見王府這會子即將掩門,這才著急起來,怕不懂事的小旦在王府裏衝撞到貴人。

鳳今歌聞言,這會兒也似患了頭疾般,躁氣上湧,直衝神庭。這麼晚了,這會子尋人,整個王府定會雞飛狗跳,恐怕連王爺和老夫人也不得安生。不尋吧,這人呆在王府,王府人多手雜,夜黑星沉,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若是再遇上些膽小怕人的,夜裏這麼轉一宿,恐怕會嚇個半死,明天王爺醒來就得怪罪起來。

鳳今歌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人,隻把守各個門子的小廝找來一一盤問,有沒有碰到這位姑娘。沒承想,還真有一個小廝說見到過,說這位姑娘跟王爺身邊的李葉一起穿過東廂旁的遊廊不知往什麼地方去了。

聽完鳳今歌心頭一緊,極是擔心這兩人惹出一番風流孽事,壞了王府名聲,心下一沉,便散了這些婆子和丫頭,速速另喚了一些家養的小廝和王府親信的媽媽前去拿這兩人。

一隊人急急火火地往東廂那邊探著,直到來到臨水的鬆濤閣,遠遠地便看到裏麵燈影搖曳,不似尋常。鳳今歌遂想起今晚小廝稟報的鬆濤閣鬧鬼一事。鬆濤閣是一處閑居,因近王府內湖,大家也隻是在炎炎夏日愛來這裏坐坐,這冬日暗夜裏暗黃的燈火定有蹊蹺!

“把燈吹了,劉管事帶兩個小廝前麵行動,後麵的小廝分兩撥,一撥四下裏把住出入口圍住鬆濤閣,一撥護著我進去看看”

“是,小的明白。”

“噓!”

抵近鬆濤閣,隻聽得裏麵嬌喘微微。兩個小廝並劉管事一聽這聲音,邪笑了一下,示意一起衝進去,三個人便一起踹開了門,直衝進去,後麵的小廝並著婆子一起快步上前去。

\"啊!!”尖叫聲刺破這沉沉的暗夜。

“誰讓你們進來的!”緊接著更高的一聲怒喝傳來。

後麵進來的鳳今歌也正是被這一聲怒喝嚇的魂飛魄散。完了,抓住的竟是王爺!!!兩條腿瞬時如注了鐵水般沉重,一步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