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期哈爾濱之旅,姚貝貝和侯羽鈷沒有參加,多愁善感的叁好心裏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一起來的,到最後卻沒有一起走,甚至還拋棄了他倆。
她的心情鬱悶,自己走到街上散散心。突然看到一對在乞討的母子。母親跪在寫著小字兒的紙張麵前,她的兒子卻躺在塞滿小被子的搖籃裏酣睡。她的麵前寫滿了愁苦,吃飯的盆裏有零星的幾個零錢。但孩子在這大冬天裏睡得很熟,母親時不時的搖晃一下搖籃,那個搖籃看起來很破,可能是從那個垃圾桶裏撿回來的吧。
她的微博日誌每天都在更新他們的快樂,卻把自己的憂愁藏在心底裏。她想寫一篇歌頌母愛的文章,那個母親受凍挨餓,但她的孩子卻安然無恙。她為之動容。
於是翻看之前寫的文章,有一篇文章特別應景,她修改一下,便發表了。題目是:為奴隸的母親(續)
鄰家底雞鳴,響亮底很。女人又給叫醒了。天蒙蒙亮,春寶甜蜜底熟睡,丈夫噪人底呼嚕,讓她不得不確信已經回到三年前底家了。
女人回到家是有些日子了,耳邊卻時不時底有秋寶底哭聲,老婦人底冷漠無情,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怔怔底坐在床上。秋寶是老秀才底香火,老婦人怎待他不好呢?隻可憐秋寶兩歲就離開生母,這個債咋還呢?她抽泣著,發出嗚咽底哭聲。丈夫還沒醒,春寶揉揉眼:“嬸嬸(春寶不願叫娘)怎麼醒來就哭啊?”女人能說在想秋寶嗎?能說她被典出去第三年,給秀才生了個孩子嗎?不,不能,不能讓他知道。正在思考編一個適當底理由。春寶卻一軲轆從床上站起身,熟練底穿上馬褂,撅著屁股跳下床,跑去找夥伴玩去了。女人歎了口氣,孩子還小,是底,孩子還小。
不多久,女人適應了貧苦底生活。做飯、洗衣、劈柴、耕地還有丈夫底打罵,這些成了每天底必修課。春寶是不會安慰他底,他這個天真底孩童,整天不著家,再者他也是怕黃胖。渾渾噩噩底日子,似乎沒有盡頭,他也就糊裏糊塗底過。女人漸漸消瘦,丈夫底脾氣越來越暴躁,不給她錢,每次回家卻要吃到飯,不然又是一頓打罵。為了春寶,也為了自己,女人起底比雞早,睡底比狗晚,活著比狗窩裏底臭屎還累。到集市上偷偷撿別人賣剩下不要底菜,別人扔掉底爛橘,她也撿回來。春寶依然喊餓,丈夫又是一頓拳腳伺候。女人也餓,滿腦子想著飯食,終於,她想出個可行底辦法。
此後,家裏底水果多了起來,有時竟有一兩塊麵餅。春寶底喊餓聲少了,丈夫發脾氣底頻率也少了。穿著男人寬大底衣衫,顯得更瘦了。以前她從不信鬼神之說,那段日子卻自言自語,像在和誰說話“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丈夫也不管飯食從哪裏來底,春寶也不去想,晚上爺倆回家一身泥土倒頭就睡。她把秘密藏在心底,永遠也不要刨出來。越不想發生底事,發生了。
正值隆冬,她被廟祝趕了出來,一直從廟裏打到家中,她偷竊不是一次兩次底了。女人沒有穿鞋,也沒有鞋可穿,紅紅底瘦腳,像是丟在雪地裏底兩隻爛胡蘿卜。身上依舊是丈夫胖胖底衣衫,破破爛爛,她哆嗦著,漸漸底沒了知覺。女人隻知道跑,跑,一直跑。
穿著貂皮大襖底廟祝手裏底皮鞭打在她身上,很響,女人也不覺得疼。瘋打到家中。丈夫正在耍酒瘋,打春寶。其實在門外就能聽見春寶底哭聲,女人沒聽太清楚。她一下子癱趴在地上,看見春寶害怕底樣子,一把把春寶攬進懷裏。春寶卻掙脫開,躲到牆角邊繼續他底哭泣,他不願和這個渾身冰冷底女人呆在一起。丈夫看見女人回來,廟祝手持帶血底皮鞭跟在後麵,凶神惡煞。知道女人一定做錯了事。不等廟祝彙報女人底“惡行”,揪起女人散亂底頭發就打,女人很快就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