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熱的南風吹動青絲,顧葭和沈星坐在百文書肆的小凳子上,背後是一架架陳列規整的書籍筆墨。
顧葭和沈星今天來鎮上特意換了新衣裳,同款淺青色布衣裳,頭上用同色布帶綁了兩圈,長長的飄帶垂在背後。
顧葭沒黑成炭,至少說比大多數普通農村人白了許多,隻是人怕對比,要想顯白,那一定得站在比他黑的人旁邊。
比如顧葭和顧蕭一比就挺顯白的,而且他皮膚細膩光滑,最近日子順心,氣質更勝一籌,穿著淺青色衣裳頗有翩翩少年郎的風姿。
但如果和沈星站一塊兒,隻能說誰和沈沈大美人站在一起都黑。
洋鬼子思想開放,一點都不覺得兩個男人這般親密有什麼奇怪,他一邊在圖上描描塗塗,一邊不住地誇著兩口子。
顧葭聽不懂,洋鬼子說話快,表情又非常誇張,若不是看沈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洋鬼子說著話,他都懷疑洋鬼子是在罵他們。
沈星時不時給顧葭當翻譯,白掌櫃稀罕地問道:“沈公子,你還會講洋話呢?你去過海的對麵?”
穿越這事兒除了能和顧葭說,顧老爹和顧娘子都不能說,白掌櫃非親非故的,沈星哪裏會和他說,他一語帶過:“家裏長輩見識比較廣,我跟著學了點皮毛而已。”
白掌櫃是個有眼色的,沒追問這個問題,隻好奇地聽著沈星和洋鬼子完全無障礙地用洋文溝通。
顧葭這媳婦真是令人驚喜啊,不僅會寫腦洞大開的話本子,還會做鉛筆,現在居然還能拽洋文,好出色的一個美人兒!
白掌櫃本來就是沈星的書粉,這會兒更是越看沈星越稀罕。
顧葭沒管白掌櫃,白掌櫃年近半百了,稀罕沈星也是長輩對小輩的喜愛,顧葭再怎麼愛吃醋都不會不可理喻到這個地步。
他現在是覺得麵前的洋鬼子有些猥瑣。
畫畫就畫畫呢,還唱歌,用鳥語唱的嘰裏咕嚕的歌,跟那催眠曲一樣。
阿星也會唱?
阿星唱的可真好聽啊。阿星的聲音唱洋人的曲子真動聽,跟那仙府樂曲一樣。
沈星唱的是《昨日重現》,舒緩的曲調,淡淡的憂愁,雖然聽不懂他在唱什麼,但是音樂沒有國界,沈星溫暖的嗓音讓顧葭和白掌櫃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安撫人心的歌詞唱著時光一去不複返,喜怒哀樂都變得平靜,那些美好的歲月卻又好像曆曆在目。
沈星想起了自己在現代的家人,朋友們,原以為隻是普普通通的出個門,結果他卻再回不了家。
雖然天各一方,雖然這輩子可能都再也見不到麵,但我最親愛的家人朋友們,我過的很好,願歌聲能隔著遙遠的時空帶去我的祝福,祝願你們幸福安康。
洋鬼子眼中異彩連連,豎著大拇指不斷:“great!”
“別古瑞特了,”顧葭催著洋鬼子:“什麼時候畫完?快點,我們要歸家吃午飯了。”
洋鬼子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快了快了,馬上就好了。”
素描講究光影的變化,洋鬼子有兩把刷子,沈星探頭看了看,歡喜地對著顧葭說道:“相公,保羅畫的很逼真,你看起來好英俊。”
顧葭矜持地笑著:“我本人比他畫的更英俊。”
“是,相公最帥了。”沈星有些惋惜:“可惜沒有顏色,不然會更好看。”
要不說顧葭腦子好使,他靈機一動,附在沈星耳朵旁邊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把鉛筆弄成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