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過來十幾個官差,抬頭闊步走了過來,最前麵的兩個人握緊刀柄開道,不耐煩的嚷嚷著。
“長史大人辦案,都讓讓”。
人群中讓出一條路來,官差們順勢將現場圍了起來。顧叢溪看著來的這位長史大人身材勻稱,眉目威嚴,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官商勾結”之輩,不過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
李啟自然是兩步並三步上前迎接,抬手道行禮後說道,“劉大人啊,您可來了,這陸少林從我那擂台上下來,到這就死了。”
劉昌赫並未接話,而是直接走近陸少林,微微俯身定眼查看了一番,隨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問了一句,“李老爺,你到此處時可有看見什麼匕首?”
“這……”李啟被那孫山氣的思緒全亂,哪顧得上看其他。
“長史大人,方才小人看見那位老婦人,哦,也就是死者的娘,手裏握了一把短刀。”一旁的宋思之抬手答道。
“對,對,對。”李啟附和道。
劉昌赫打量著宋思之,“你是何人?”
“回大人,小人宋思之,方瞧路經此處,看了個經過。”
“哦,你倒是看得仔細,刀呢?在哪裏?”劉昌赫問道。
李啟的侍衛上前,將先前從老婦人手裏繳過來的刀,雙手呈上。
劉昌赫則示意手下接過,又看了一眼此時正攙扶著老婦人的孫山,說道,“你和這婦人,還有死者陸少林是什麼關係。”
孫山抬頭與他對視了一眼,也不做答。
圍觀的眾人都沒想到,這孫山膽子真大,連長史大人的話都敢不答,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劉大人問話,你敢不答。”劉昌赫的手下嗬斥道。
見孫山還是不為所動,李啟解釋道,“大人,孫山是之前陸家的奴才。”
“哦,既如此,先將死者和其生母,還有孫山帶回府衙。”
官差們正要上前將陸少林的屍首抬走,那老婦人一把掙開孫山,撲倒了陸少林身上,聲淚俱下,嚎啕大哭。
孫山也急著上前,扶著老婦人,也哭了起來,“老天爺呐,人心更比石頭硬,無情堪比薄冰,誰來可憐可憐我們呐,嗚……”
劉昌赫麵無表情,抬手示意屬下將人帶走。
等眾人都散了,顧叢溪笑著看向宋思之,問道,“你說,這長史大人會如何處理?”
宋思之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會先找仵作查看一下傷口,不過我倒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顧叢溪點頭,“有理,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不知能否趕上董太師的午飯。”朗悅道。
顧叢溪微微一笑。
幾人行至城西一座石橋,正逢寒冬底下河麵已經被凍上,兩岸的樹木粗壯蒼勁,此處倒不如城東熱鬧,環望一圈,也未見到什麼學堂,顧叢溪隻得又派李義找人問了一問,不過也正如那夥計所說,這城裏人還都知曉老師。路人隻說,過了石橋再順著河岸往北邊走百米就到了。
按著路人的指點,果然找到了學堂,門上掛著“鹿鳴學堂”的匾額,兩邊的對聯上寫道“人傑地靈獨自在,山高水遠固本心”。
顧叢溪會心一笑,這兩句詩還真是映照了,老師如今的心境。門敞開著,但院內卻沒聽道什麼聲音,顧叢溪領著幾人緩步走進院內,高大的榕樹落在一角,三個成年人也難以環抱,看樣子至少活了百年有餘。
“何人?”
屋內有人出來,聲音十分洪亮刻板的詢問道。顧叢溪聞言,麵上欣喜不已,速速向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