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大廈的二十五樓
總經理辦公室內
裴卓耷拉著腦袋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昨晚喝的太多了,現在他還有些發懵。
老爸已經幫他把壞賬補上了啊,大哥難道還要難為他?
“大哥,到底什麼事啊?張助今早五點就給我打電話,公司出事了嗎?”
不幸中的萬幸,裴卓喝多了,醉到不省人事,才沒摻和昨晚的破事,不然他肯定跟著李輝一起進去了。
裴堯透過落地窗看向樓下的馬路,六點半,已經車水馬龍,有些人早出晚歸,拚了命的工作隻為了溫飽,有些人花天酒地,卻可以揮金如土,視人命如草芥。
這個世界,本就不公。
“李輝被抓了。”裴堯的聲音漠然,指尖的煙絲猩紅。
裴卓心裏咯噔一下,隨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但氣息依舊不穩:“怎麼可能,他昨晚還和我在一起喝酒來著。”
說完後又覺得自己不打自招,慌忙找補:“不是大哥,你聽我說,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我也答應我爸了,以後不和他來往了。”
裴堯是真的覺得他這個堂弟腦子不行,被人賣了還在給別人數錢。
“我說了,他進去了,這輩子能不能出來還不一定。”
見裴堯說的篤定,裴卓一時慌了神。
“什……什麼意思,哥?”
“裴卓,你和我說實話,東郊小鎮那個項目,你有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
裴堯哪裏不清楚他做了什麼,但他要聽他自己說,有些疼,就是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這世上,哪有什麼感同身受。
見裴堯說這話,裴卓瞬間明白裴堯指的什麼,他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恐懼感橫衝直撞,他牙齒狠咬著下唇,直至口腔裏灌滿了血腥的味道。
“那孩子才十七歲,還未成年。”
裴堯輕飄飄的一句話,像一顆定時炸彈,把看似平靜的湖麵,瞬間炸的七零八落,破碎不堪。
裴卓腿一軟,險些跌倒:“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我,是李輝那混蛋給我下的套,那天我喝多了,我真不記得我做了什麼。”
東郊那邊的幾個村子,原本就是老人和留守兒童比較多,統計拆遷那會兒,很多老人不同意,他們住不慣高樓,習慣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老人不同意,裴氏就從他們的子女著手,給他們在本地安排工作,這樣就不必再背井離鄉,加上拆遷款資金到位,很多在外務工的勞動力都回來了。
裴氏和村民也算是兩贏。
看著順順利利的事情,可是就在劉爺爺家出了問題,劉家隻有兩個老人和兩個年幼的孩子,孫女十七,孫子才八歲,劉家兒子前年出車禍走了,媳婦也改嫁了。
劉爺爺和劉奶奶隻能靠種地,勉強養活兩個孩子。他們這個年紀,不可能再去工廠工作,沒了土地,就沒了收入和糧食,劉爺爺死活不同意搬。
工程僵在這裏,耽誤一天,就損失一天的錢。
李輝找到裴卓,說他可以解決這事兒,他拍著胸脯保證不會有問題的。
原本,他是計劃支開劉爺爺一家,然後強拆,一了百了,沒了房子,劉爺爺也隻能拿錢走人。
誰知道推土機到位後,劉爺爺劉奶奶突然返回,司機沒看到,兩個老人和房子一起倒在了那天的雨夜,走的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