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白霧繚繞，熱氣熏了眼。
蘇雲禾披了件薄荷綠的針織衫，纖細白皙的手裏握著木製湯匙，灶台上的薑湯沸騰翻滾，滿屋子被生薑的味道充斥著。
她輕輕抬眼，偶爾看向浴室門，裏麵的人大概是哭累了，終於沒了啜泣的聲音。
蘇雲禾收回視線，繼續攪動湯匙，紅糖已經全部化開，她關了火，將蓋子蓋緊。
蘇雲禾無聊的打開電視機，中央六台，在播放一部外國電影，全英文，正演到男女主熱情擁吻。
她握著手機，心不在焉，白蕊蕊在浴室裏待了快一個小時了。
難受的時候，她也喜歡一個人，在密閉的空間裏，就像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所以她不想打擾她，但又有些擔心。
剛要起身，浴室門開了，白蕊蕊懷裏抱著換洗的衣服。
卸了妝的白蕊蕊，清爽素淨的一張臉，隻是眼睛還有些紅腫。
不得不說，她是好看的，不同於蘇雲禾的美，白蕊蕊眼睛細長，有些攻擊性，但是輪廓清晰，五官精致，實在是漂亮，屬於讓人過目不忘的類型。
“洗衣機能用嗎？我衣服髒了。”
“可以，洗完烘幹，不耽誤你明天穿。”蘇雲禾接過白蕊蕊手中的衣物，走進盥洗間，衣服扔進洗衣機，按了自動鍵。
她重新走進客廳時，白蕊蕊正坐在沙發上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紅糖薑水，喝了吧，不然淋了雨，容易感冒。”蘇雲禾挑了挑眉，將手裏的湯碗遞到白蕊蕊麵前。
薑水冒著熱氣，白蕊蕊抿了抿嘴角，低聲說了句謝謝。
沒了平時的張揚跋扈，此刻的她看起來添了幾分恬靜，順眼很多。
薑糖水帶著辛辣的味道進入嗓子，像灼了聲帶，聲音哽咽沙啞：“你們認識多久了？”
我們？
蘇雲禾抬眼看著她。
明白了她的意思，聲音不鹹不淡：“沒多久。”
白蕊蕊苦笑：“閃婚啊。”
像是在發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喜歡他？”這次開口的是蘇雲禾，她其實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白蕊蕊對上蘇雲禾的視線，沒有躲，蘇雲禾的確長了一張足夠勾人的臉，但她想不通，自己差在哪裏。
白蕊蕊臉上掛著笑，但聲音疏離而冷淡：“你難道不喜歡他？”
蘇雲禾一愣，沒想到白蕊蕊會這樣問她，她好像不曾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喜不喜歡裴堯？
好像是喜歡的。
他長的好，人也好，沒理由不喜歡，但是應該還沒到愛的程度。
她心裏始終提醒自己，那個兩年之約，所以總感覺自己還有一條後路。
見她愣神，白蕊蕊心裏竟然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她甚至有些期待：“你們是真結婚嗎？還是有什麼隱情？”
手機的鈴聲剛好掩蓋住蘇雲禾的慌張。
“喂。”蘇雲禾壓低聲音，一隻手捂著話筒。
裴堯輕笑：“幹嘛呢？”
“沒幹嘛，你下飛機了？”
蘇雲禾聲音越來越低，恨不得似耳語，裴堯挑眉，嗤笑道：“蘇雲禾。”
“啊？”
“你是不是背著我藏人了？”裴堯帶著笑，拖著長長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