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冬日海邊。 一名金發女性緩慢而堅定地一步步向冰冷的海水中行去。當浪頭打過肩膀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岸上遠處的燈光,眼神空洞而絕望。 然後她再一次回頭,沒有停歇地逐漸消失在夜色籠罩的大海中……
時間旅行規則一:你隻能利用複製體回到過去,複製體與你本體的年齡相同。
第一站,我十歲,目標八歲。
如何從20幾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中分辨出你想找的那一個?——答案是不能。盡管你見過他30年以後的成人長啥樣。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當我一腳踏出聯絡站,外邊街道和房屋撲麵而來的年代感讓人恍如隔世再生。
安塔城,南意的首都,歐洲最南端腳腕上的明珠,我來了。
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細麻杆一樣的身材上套著那身公主裙,不由暗暗罵了一句,站長老劉這個變態。時間旅行者除了左手腕上需要用生命去捍衛的聯絡腕帶,隻能隨身攜帶不超過100克的物品,並且嚴禁超越這個時代科技水平的電子產品。通常除了一些必需品,大家喜歡盡可能多的帶錢。
按了一下腕帶,顯示目標地點距離2.5公裏,目標人物距離1.2公裏。人工智能給我規劃了一條步行路線,隻需15分鍾。
當我氣喘籲籲的趕到距離目標人物10米的地方,已經過去了半小時。人工智能明顯沒有考慮到穿著白色小皮鞋、身高隻有一米四的人,走不了那麼快。
更倒黴的是,當我發現需要從20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小男孩中找出目標人物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眼前是個簡易的沙地球場,一紅一黃兩隊小男孩正在進行足球比賽。去掉深色頭發的,剩下仍然有大約八九個深淺不一的金發,完全沒法分辨和假設他們長大以後的模樣。
要不直接喊一聲名字,會不會太張揚了?
正猶豫著要怎麼行動呢,眼角瞟見一隻黑白相間的足球,飛速旋轉的朝自己腦袋飛來。我下意識的用胳膊一擋,球改變了飛行軌道,遠遠飛出去,彈了幾下,滾到百米開外的樹叢裏。
“嘿,黃皮鬼,把球撿回來!” 我嚇了一跳,兩三個穿著紅色球衣的小鬼神氣活現的衝這邊嚷嚷。 “你叫我啥?!”我眉頭一皺。 領頭的小孩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我的鼻子,嘴裏不幹不淨地又罵了幾聲。
“臭小子……”我正要開罵。有對麵路人把球踢了回來,想想辦正事要緊,就過去撿了球拋回給那個領頭的金發男孩。
男孩接著球正要走,他身邊另一個隊友順手在我肩上推了一把:“快滾回中國城去,別到我們這兒來賣X……”
汙言穢語才出口,我已經條件反射地一把抓過那隻搭在我肩上的手,反手一掀,直接把那個男孩掀翻在地上。然後一個跨步踏上去,用膝蓋頂著他腰部,讓他動彈不得。
每個旅行者因為都是單獨行動,在外邊會遇到各種不可測的風險,所以平時都會接受一些格鬥訓練。雖然我現在是個身高一米四,體重不到30公斤的十歲女孩,還穿著一身愚蠢的公主裙,但是要製服一個跟我差不多年齡的小男生,還是沒有多大難度的。
但是我忘了,這個小男生還有20幾個同伴。
接下去的混戰就別提了,最後反正是三四個路人叔叔阿姨們扯開了掛在我身上的那幾個頑固分子,幫我擦掉臉上的血,拍掉身上的土,並且狠狠地教育了對方一頓。 不過對麵那夥人也沒占到多大便宜,實際上大多數在圍觀,一兩個理智的在拉架,真正參加戰鬥的隻有七八個,全都不同程度地掛了彩。雖然我以大欺小,但是他們以多欺少,算是打了個平手。
最先開始出言不遜的那個紅衣金發男孩,站在我幾步遠的地方,揉著紅腫的顴骨。一名黃色球衣黑色卷發的高個男孩在他邊上不停的巴拉巴拉數落他:“弗蘭科,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麼多人去打人家一個女孩子,丟不丟人啊?你們一開始到底怎麼吵起來的?我站得遠沒看清……”
這個黑發男孩是少數幾個頭腦冷靜,剛才一直在拉架的,長得清清爽爽,表情少年老成……唉,等等,弗蘭科?這裏有幾個弗蘭科?
我一下子想起自己要辦的正事,不禁推開幫我理頭發的阿姨幾步走上去,仔細觀察對麵那個一臉不服氣的金發男孩。
尖下巴、綠色眼睛,初具雛形的鷹鉤鼻子……不會吧?——這個出口成髒的種族主義分子會是我的目標人物?這與他成年以後開朗可靠、尊重女性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