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超市開業的事，好些天去看老爸老媽，文漢心頭也有些歉疚。接到電話後，他立馬駕車趕往江電花園。途經一家鹵菜店時，他把車停在路邊，點上一支煙，不緊不慢進店。
“帥哥，想買點啥，隨便看。”店主是個小年輕，個子不高，板寸頭，一雙眼睛很清亮。看氣質，他是從農村來的，但顯然是個講究人，無論店鋪還是他本人，都拾掇得頗清爽。
“你這鹵鵝看著還不錯。”
“今天上午剛鹵好的，新鮮得很，要不要切半隻？”
文漢點點頭，噴出一口煙霧。
“你要鵝頭還是鵝頸子？”
文漢愣了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店主笑著解釋道：“鹵鵝比較大，顧客通常都買半隻，可以搭鵝頭，也可以搭鵝頸子。”
“哦，我要鵝頭。”
店主切鹵鵝的時候，文漢又選了些鹵鵝掌、鹵豬尾。
兒子難得回家吃飯，張淑芳把夥食搞得很豐盛，硬菜就有四個，水煮魚、燈籠肉、辣子雞、紅燒肥腸。
文漢洗淨盤子，把剛買的鹵菜挨個騰出來。
文建國瞅了一眼，嘿嘿一笑，不聲不響倒酒。
文漢連忙說：“爸，我就不陪你喝了，昨天喝得有點多。”
“昨天一家超市開業，在二龍廟商圈那邊，我跟你媽買了很多東西回來，你拿些去聖天湖。”
張淑芳道：“兒子，你昨天沒跟我們去那超市，不知道當時的場麵，真的太嚇人了。人多不說，每個人都像瘋了一樣買東西，交錢都得排老長的隊。”
文漢舔舔嘴唇，沒接茬。
“先吃飯。”文建國看了看杯中酒，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張淑芳坐下來，有些意外地看了兒子一眼：“怎麼，不陪你爸喝點？”
“不了，昨天喝多了，得緩緩。”
“不喝也好，酒又不是啥東西。”
文建國滋溜了一口小酒，發現兒子似乎有話想說，於是問道：“怎麼，最近工作不大順？”
“沒有。”
“那是啥？”
“沒啥。”
“不對，你心裏肯定有事。”文老工人的表情一下變得很嚴肅。
張淑芳白了文建國一眼，溫言細語道：“兒子，是不是遇到啥難處了？”
文漢略作沉吟，反問道：“你們知不知道，昨天新開業的那家超市老板是誰？”
張淑芳一臉茫然：“不知道，咋了？”
文建國心想，難道是汪墨閑？
文漢也不不急著揭曉答案，接著問：“你們感覺那超市咋樣？”
文建國嚼著一顆油酥花生米說：“很大，很氣派，人氣很旺，不是一般的旺。”
張淑芳眉梢一揚，臉色滿是羨慕：“超市老板隻怕是數錢數得手發抖，睡著了都要笑醒。”
“媽，你想不想像這超市老板一樣，數錢數得手發抖，睡著了都要笑醒？”
張淑芳瞪了他一眼：“你媽我做生意腳踏實地，從不好高騖遠。”
“嘿嘿，還好高騖遠，成語都整出來了。媽，你最近文化素質有長進。”
“說啥呢，你媽我好歹是初中畢業。在我們那個年代，初中畢業就是知青，知青你懂不，響當當的知識青年。”張淑芳麵有得色，擲地有聲。
文漢啃著鹵鵝頭道：“我聽說，那家超市開業第一天，營業額就突破了100萬。”
“啊？”
“真的假的？”
文建國兩口子被這天文數字震得不輕，老臉登時凝固。
“千真萬確，整整108多。”
“不對吧，你咋知道人家的營業額，這可是商業機密。”張淑芳回過神來，當即表示懷疑。
“文漢，你就別賣關子了，超市老板是你朋友吧？”文建國捏著酒杯道。
“超市老板是你兒子。”
文建國一愣，笑道：“我可沒開超市的兒子，隻有開采石場的兒子。”
“就不能采石場和超市都開？”文漢似笑非笑。
文建國眼睛瞪得像銅鈴，打死也不敢相信。
張淑芳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
“媽，我沒有發高燒說胡話。”文漢掏出天子遞給老爸一支：“我把那棟樓整個買下了，總共五層，還有一層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