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人可依,我真的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誰能讓我依。你一次次對我冷言冷語,卻次次不顧安危救我,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句,如今戰也打完了,盛事太平,你是不是還要躲在角落裏,看著我跟別人相依。
你問牌位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在海底的三十七年,我並不是完全無意識。我知道你對我做的一切,所以當作是夫妻一場,你死了,我願意為你守靈。”
小夭捧著冰晶球,聲淚俱下。
相柳反常地看她,一瞬不瞬,沒有以前的冰冷,也沒有對她這些話嗤之以鼻。
若換做以前,他會馬上譏笑嘲諷。
許久,他低下頭,把視線轉到石桌的紅薯上,然後拿起一個,慢條斯理剝皮再一口一口吃掉。
吃完,利落站起,往屋裏走去。
家徒四壁。
小夭這些年日子過得跟苦行憎一樣,根本就不在乎身外物,屋裏就一張木床,一張吃飯的木桌,再無其他。
倒是供奉台上有一些新鮮的果子。
相柳隨手拿起一個就啃,徑直往床上躺去。
麵對他反常的沉默,小夭憋著氣,麵無表情跟進來。見他要吃供奉的靈果,張口就要阻止,話哽在喉嚨說不出。
人都在床上了,還供個屁啊。
這樣一想,小夭突然就有了胃口。她已經好久好久沒好好吃過果子了,往日裏,爛了一批又一批她也不曾吃過。
小夭一連炫了幾個。
相柳淡淡說:“噎不死你。”
話落。
“嗝!”小夭捂著胸口馬上打了個嗝。
“狗嘴吐不出象牙。”她緩了一會兒,狠狠瞪他。
相柳沒理她,閉眼休息。
小夭手往衣服蹭了蹭,接著一股腦爬上床越過相柳躺裏邊。
安靜了好一會,身旁的人呼吸漸均,小夭斜眼偷看,然後悄悄側過身子仔細打量他。
一頭白發,一身白衣,冷峻無情,偏偏樣貌上乘。
整個大荒見過九命相柳真容的人,應該隻有她了吧
好看是好看,就是冷了點。
小夭的手指不自覺就纏上一小撮白發。
她繞啊繞,繞啊繞,玩得不亦樂乎。
“你再動,我剁了你的手。”相柳淡淡說道。
小夭絲毫不怕:“你剁唄。”
相柳睜眼,紅眸獠牙立現。
小夭竟湊得更近一些,主動把脖子往上仰,“這些年你不出現,但我知道你當年肯定受傷很重,你吸吧,多吸點。”
她白皙無瑕的脖頸近在眼前,隻看了一瞬,他再次閉眼。
“嗯?嗯?”見他沒什麼反應,小夭納悶,“怎麼不吸了,你傷都恢複了是嗎?”
相柳漠然,“睡吧,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
“現在去也行!”小夭興奮了,咻一下爬起來。
她好多年沒有樂子了。
相柳沒吭聲,手用力把她摁下床。
“睡!”
同床共枕,小夭本以為她會失眠,沒想心鬆之下,更多的是滿足,她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時,榻上無人。
“相柳?”她急切喊道,隱隱不安。
怕自己做了一場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