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她是裝出來的。
如今呢？
她是真心嗎？
她慣會裝模作樣。
顧綏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或許會。”
這個回答讓一旁的青柏眼前一黑，這時候不應該是哄著公主，跟她說句安心話兒讓她離開才對嗎？
二公子這是什麼路子？
謝青嫵似乎是沒有半分留戀，笨拙而又匆忙的從馬上下來，然後“哼哧哼哧”地爬上了青柏的馬背。
顧綏以為她這是顧著她自己的命，想要逃跑，剛剛問那一番，果然隻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雖早有預料，但他的心還是難免痛了一瞬。
可下一刻，謝青嫵卻開口道：“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的。”
顧綏驚訝的看向她。
謝青嫵繼續道：“所以，我不走。”
“青柏，麻煩你把我放到前麵可以藏身的地方，我在那兒等著你們。”
她沒有看顧綏，說這番話時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
謝青嫵認為，青柏此時若是帶她離開，顧綏便少了一個幫手，少了一分勝算，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都留下。
青柏眼神尋求顧綏的指示。
顧綏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將視線從謝青嫵身上收回，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去吧。”
……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人未到，箭先落。
顧綏等人被這四麵而來的羽箭圍在了中間，他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支精銳部隊，大概不過十來號人，而最前方的，正是前些日登基的新帝，也是他的昔年舊友。
顧綏輕笑一聲，故作輕鬆的打了個招呼，“太子殿下，好久不見。”
蕭珩把宮裏的事情一股腦的交給了江紹，這才有了時間緊趕慢趕終於追上了顧綏，此時狀態比顧綏好不到哪兒去。
二人皆是發絲淩亂不堪，雙眸充斥著血絲，眼下烏黑一片。
蕭珩沒心思敘舊，手中長劍直指顧綏，咬牙道：“阿嫵呢？”
顧綏又笑了，“太子殿下是來殺我？還是來尋榮安公主？”
“若我沒記錯，榮安公主應當已經嫁去北狄了，不是嗎？”
“殿下應當去北狄要人才對。”
世人皆知，榮安公主深明大義，為了大盛百姓，自願遠走他鄉，維護兩國邦交。
而蕭珩亦是忍痛割愛，成了人人愛戴的儲君。
蕭珩手背青筋暴起，額角跳個不停。
顧綏挑眉，微微揚起下巴，收起笑容，輕蔑地看著蕭珩，“當初我以為你與皇上不同，當你是摯友，也認為你會是好皇帝，但是——”
顧綏話鋒一轉，冷聲道：“你本質上卻與你的父親沒有任何不同。”
蕭珩被他戳穿了本質，沉沉道：“顧綏，你回不了塞北。”
“我會用你的血，祭奠我的父皇，會將你的頭顱掛在城牆之上！”
“亂臣賊子，理應如此！”
說罷，蕭珩猛然發力，足尖踏上馬背，向上騰空而起，朝顧綏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