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就連魏琳琅這個已經出嫁的女兒也在東宮裏被關起了禁足,蕭珩每日忙碌在外,鮮少歸家。
魏琳琅不知外麵的情況,也不知家中人如何了,性情便十分不穩定,常常發脾氣責罵底下的婢女。
今日便因杏兒伺候不得當,送來的茶水燙的魏琳琅嘴巴上起了好大個泡,她氣得摔了東西,茶水四濺。
“下作的東西!毛手毛腳的,難不成是平日裏對你太過寬容,竟連主子的事也不上心了?既如此不如你來做這個太子妃,我來替你斟茶罷了!”
杏兒被嚇了一跳,立馬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水鳶在一眾婢女裏算是膽子大些的,便強撐著上來安撫,“太子妃別氣壞了身體,不值當的。”說著,她又衝著底下的人喊道:“愣著幹什麼?一個個都是沒點兒眼力見兒的東西,還不趕緊去找大夫?”
“把這些碎瓷片子趕緊收拾起來,省的主子摔跤。”
水鳶朝杏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下去,可魏琳琅此時正在氣頭上,怎麼肯放杏兒離開?
魏琳琅一把推開擋在她身前的水鳶,衝著杏兒道:“誰毛手毛腳誰便來收拾,難不成我還怕了你?自己要咽下這口氣不成?”
原本膽小委屈的杏兒聽見這話時竟忽然變了臉色,“噌”的一下地上站了起來,“太子妃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當初一聲不吭將忠心耿耿侍奉您的琥珀姐姐調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打雜,如今我犯了錯更是應該懲罰。”
魏琳琅被她這一番話給說愣了,她沒想到杏兒竟有這個膽量同她頂嘴。
站在旁邊圍觀的一眾婢女也都是吸了一口冷氣,心道:這杏兒向來最是老實不過,行事也謹慎,今日怎麼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撞邪了不成?
水鳶拉了杏兒一把,杏兒卻一把將水鳶推出去,不怕死的繼續道:“太子妃向來都是敢想敢做的,您出身大家,身後有疼愛您的父母哥哥,私會顧世子的事情都做得出,如今處置我這麼個小小奴婢自然是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此言一出,瞬間鴉雀無聲。
太子妃……私會顧世子?
幾個婢女麵麵相覷,就連水鳶也不敢出聲。
魏琳琅沒想到杏兒居然會把這事兒捅出來。
她意識到這事就要鬧大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慌亂的許久不知該說什麼話反駁。
還好,謝青嫵來得及時。
剛剛魏琳琅院子裏的奴才見主子火氣大,府裏又沒個能安撫安撫她,勸上兩句的,便想起了謝青嫵這位側妃娘娘。
且這些時日魏琳琅跟謝青嫵相處的還算不錯,已經能一起坐下喝喝茶,聊聊天了。
屋裏鴉雀無聲。
屋外亦是。
謝青嫵眼珠一轉,幾乎是立刻拿準了注意,快步走進屋裏,沒顧得上跟魏琳琅行禮便朝著屋裏的奴婢們指揮道:“快!按住她!”
“太子妃!你還愣著做什麼!”
魏琳琅這才反應過來,著急忙慌道:“把杏兒綁起來!”
三四個婢女與杏兒拉扯一番,因她掙紮的十分厲害,竟誰都按不住她,最後是來了幾個院子裏的小廝,這才把杏兒綁起來的,堵上嘴,抬著往後院的柴房去了。
琥珀幹活的地方便在柴房附近,她遠遠瞧見了杏兒被五花大綁的抬了過來,幾個漢子把她丟進了柴房裏。
杏兒方才也看見了她,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嗚咽地喊著琥珀的名字。
琥珀沒有回應她,一直到了夜深人靜時,她假裝給杏兒送飯,這才溜了進去。
杏兒見了琥珀如同見了救命恩人,眼睛頓時一亮,然後便開始哭個不停。
琥珀把塞在杏兒嘴巴裏的布拿了出來,杏兒立刻開始哭訴,“琥珀姐姐,我……我實在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今日白天時我便昏昏沉沉沒什麼意識,等我清醒過來時一堆小廝正圍著我,要把我綁起來。”